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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就送我木車子,奇哥哥就送我一個彈弓,除了日哥哥送的是新做的,其餘的都是他們自己細時候玩剩不要了的,以前我要摸一下都不肯,好像摸一下就會蝕塊肉一樣,小器死噠,如今我自己曉得做了,就追著送,做好事咯,冇看見過這樣勢利的。除了日哥哥,他們幾個每次跟我玩一陣子就盡是問你,心根本冇放在我身上,怕我看不出來唄,他們攢勁巴結我,其實都是衝你來的。”
家人都笑起來,玉品變成了大花臉,有些難為情的說:“整飯咯,一天到晚不曉得話這樣多。”小滿有些得意的說:“明明是你自己撩我,挑起屎來臭的。”家賢說:“這一下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了吧,你還總以為滿伢子細,還是動不動就要你背的時候呢。”金嬸答道:“是不細了嘞,過些日子就要滿十四,吃十五歲飯了。”嫂子繼續*:“玉品冇講錯嘞,是開始打得講了。”小滿不滿的說:“你自己去打講好吧,你跟媒婆耍得好,她肯定不收你的禮。”
大侄子馬上滿臉期待,說:“滿叔,你跟媽媽和細姑都去打講咯,講好了我們就有糖粒子吃。”侄女連忙補充說:“還有花生,餅乾。”大人們樂得哈哈大笑。玉仁假裝生氣,說:“還有我呢?要不得,你們幾個傢伙這樣偏心。”二侄子馬上接著說:“對,還有爹爹哩。”又引來一片笑聲。
待笑聲停止,小滿問:“爹爹呀,我今天突然想起個問題,下午師父不是要我上街買釘子不,我看見一些人屋裡都砌了圍牆,特別是那個舉人堂,砌起格外厚,我屋裡怎麼冇砌呢?還有,屋裡柱子怎麼全是怪模怪樣,有點像桃子,又不大像?”家賢說:“我屋裡滿伢子真的長大了,比哥哥姐姐懂事還早些,你大哥十六歲才問這個問題,二姐三姐出嫁前才問,品妹子問得最早,也滿了十五歲才問的。”小滿說:“爹爹你好有味哩,硬要問你才講,要是不問起呢?本來喊到一起講一次就有了,這樣還要一個一個講,你累不累呀?”大家輕輕笑起來。
家賢正色道:“那不行的,家教哪裡偷得懶呢,你們冇懂事的時候講,還不是對牛彈琴白廢口水呀。主動問了,就說明開始思考問題了,有興趣了,道理就會悟得透記得牢,效果就會事半功倍。”頓了頓,又說:
“只憑牆高萬丈,根本擋不住想來的人,萬里長城高不?長不?匈奴人要來,照常來了;滿人要入關,照入不誤;太平軍過境,金家被搶得只剩下一棟空屋;小日本要打,大半個中國都進來了,按說偌大一箇中國,有多少高牆大院咯,不都被夷為平地?土匪要搶,賊人要盜,銅牆鐵壁也是空的。存心想要來的,你就是千軍萬馬也擋它不住。”
小滿著起急來,嚷道:“那總要想點辦法吶,不然壞人進來不走大街一樣的?”家賢說:“辦法祖宗早就替我們想好了,遺訓就藏在院子裡頭:壘心作柱,樹人為牆。什麼意思呢?你先想幾天咯,問別個的不算啊。”
第二天果然颳起了大風,風把小學懸掛在屋簷挑板下打課間鈴的鐵塊也吹得晃盪不止,屋頂被掀開幾個口子,稻草滿天飛舞。學生們在教室裡等著老師,不時眼望屋頂,惴惴不安,教室裡唧唧喳喳議論起來。而此時,易老師正大步流星走在回校的路上,衣服吹得直外後襬,單薄的身體彷彿隨時會被吹離地面,遇見合作社書記劉國祺和業大口並肩迎面走來,趕緊問候讓道,腳步卻沒有停下來,馬不停蹄趕回了學校,道過歉後就開始上課。
業大口回頭望望易老師的背影,說:“我這位本家還蠻能掐會算哩,講今天刮烈風真的就刮烈風。”許多地方有這樣的民俗:小名稱呼得越賤,孩子就越容易成活。劉國祺的小名叫劉家賤伢,大了以後他母親還叫他賤伢,當地人也跟著叫。賤伢說:“就是平時傲點。”業大口說:“書呆子都差不多,以為老子天下第一。”
父親說自己長大了,小滿很是高興,為了再次得到表揚,他皺著眉頭想了幾天,以至於學藝的時候都心不在焉,被師父教訓了幾句:“要想人前顯貴,先得人後受罪,吊兒郎當的學麼子手藝?”只得晚上躲到書房翻古書,無奈之乎者也的文章看不懂,一直沒能想出所以然。回家時打算順便進學校請教易老師,在操場走了一半還是拐回了小路,因為想起了父親經常教導的話:人無信不立。進屋就嚷嚷道:“腦殼都想爛,我懶想得了呢。”
家賢說:“祖宗的意思一是築無形牆,只有重視教育,家族人才輩出,後輩自強不息;才無人敢犯;二是要得人心,要記住月滿則虧的道理,居安思危,多行善積德,切莫為富不仁。”
玉品說:“爹爹,我還補充幾句。心柱,首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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