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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竟然都堅持了下來,白天還放棄玩耍,結伴去田間地頭翻撿。
晚稻分配的時間臨近,玉品儘管有九成勝算,表情輕鬆,但心仍提到了嗓子眼——背水列陣極其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全軍覆沒,不到萬不得已,連身經百戰的老將也不敢輕易用的,缺心眼更是坐立不安。
6。14 牛刀還未出鞘便已傳檄而定
牛刀還未出鞘便已傳檄而定
玉品顯然高估了對手,牛刀還未出鞘便已傳檄而定,缺心眼乖乖的就範了,她懸著的心終於放落下來。
輕鬆贏了對方,她獨自來到伯碩峰上,看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禁潸然淚下,痛惜大好的時光與優異的才智浪費在五斗米的爭奪上。勝利確實也沒有給她帶來多少*,一則糧食減產;就算沒有剋扣分配也不多;二則家裡的欠賬像雨天背蓑衣——越背越重。好在玉品不大放在心上,她堅信世道遲早會變,千金散盡還復來只是時間問題,她焦灼不安的是孩子的健康與教育,眼下最堵心的莫過於定謀的身體:他打小尿多,五、六歲了還不見好轉,三、五分鐘一次,每次只有一小泡或幾滴,玩耍時半天就能把半個曬穀坪撒一個遍,密如星點,問醫吃藥也無濟於事。
玉品四處託人訪得一個偏方,說是用烏龜燉當歸、洋參或紅參、枸杞等服食有效,因此會經常捉來烏龜燉給定謀吃,只是洋參太貴,放的次數少。一開始玉品不知定謀對烏龜有感情,當他的面宰殺,使得定謀傷心欲絕,還奪去菜刀藏匿起來,總要尋上半天才找著。後來吸取教訓,每次燉完之後,先撈出龜肉讓大的躲到山上吃完才去喊他,定謀又不喜歡那股臊腥味,死活不吃,總會邊跑邊哭著說:“總要我一個人吃,哥哥他們怎麼不吃,細毛也不吃。”一家人只得抓胳膊抱腿捏鼻強行灌下去,一鬆手定謀就猛吐,吐不出來就跺腳罵娘,潑地嚎哭,直要哭到聲嘶力竭。
每當此時,玉品總會逗他一二句,說:“男人家,哭麼子哭,哭多了,下輩子就只能變妹子了。”聽了此話,定謀肯定一骨碌爬起來衝母親又捶又打,玉品則乘勢半拽半哄著給他洗臉擦手,他立馬就雙手在灶面上摩擦幾下,然後往臉上塗,弄得玉品哭笑不得,但巴掌每次高舉半空搖晃一陣,卻從來沒有落下過。因為幾兄弟裡定謀身體相對差些,又性格怪異,行為常顯痴呆,玉品沒捨得打過。
定謀喜歡在陳家的梨樹下捉蚊子喂螞蟻,只要看見螞蟻列長隊浩蕩出穴,就會手舞足蹈興奮異常。經過潛心研究,他對於引蟻出穴頗有經驗:
起初以吸血蚊子投放到一隻螞蟻前面,螞蟻就會獨自把蚊子拖入穴中,如果途中遇到同伴則會併力拖曳;改投飯蚊後,如果蚊小螞蟻就單拖,蚊大則會先回穴報信,片刻便有蟻隊魚貫而出,隊伍中間往往有幾隻顏色較深個頭較大的中下級官長,將蚊子你拽我拖,抬入洞穴。抓到活蚊時,最好先以死蚊引出一隊螞蟻,然後就近以指壓蚊一足,蟻少蚊跳時還不能鬆手,一定要等到蟻附較多且其中有一、二隻大蟻時才掙扎不脫。若同時還有大青蟲投放蟻群,則在抬運隊伍周圍遊弋巡邏的螞蟻就會迅速齊聚圍齧,如果蚊子已被制服或精疲力竭,則拖拽蚊子的大蟻也會過來幫忙,同時有小蟻立刻急跑回去報信,路上遇到同伴,雙方會抵頭觸鬚細語,然後各自返身,情況緊急時更會派出多隻小蟻連續報信,不久便見支援大隊火速浩蕩前來,個頭碩大者也上陣搏敵。
定謀樂此不疲,如痴如醉。盡興之後,常坐在地上冥思苦想:螞蟻觸頭講些什麼,平時喜歡玩什麼遊戲,每天睡好久,蟻穴無光,怎麼能夠看見等等。一坐就是老半天,旁若無人,往往褲襠溼了自己竟無知覺,有時還喜歡用樹枝把螞蟻驅趕到很遠的地方,研究它們離開洞穴多遠才可能迷路。
定謀還喜歡玩龜、蟹競賽。初時沒有經驗,以樹枝在沙灘上劃了線,右手執蟹左手捏龜同時放鬆,在後面用樹枝拍地驅趕,此時烏龜大體爬直線,螃蟹則常常轉彎,路程數倍於龜,往往勝負各半;後來改用沙子泥巴壘砌長溝,壁垂溝深,則蟹全勝。
同伴紛紛仿效,衝裡逐漸興起賽蟹熱潮,輸一局就付一個煙盒,衝里人多抽旱菸,以菸絲塞壺嘴,點火吸把口,壺腹煙油咕咚悶響,初吸者往往吸油入口,其餘的抽廢紙包的喇叭煙,婚喪喜慶才見盒裝香菸,所以煙盒稀少珍貴。同伴們早期常因溝壁不直或崩塌,多成定謀手下敗將,壘溝技術熟練後則基本可以打成平手,惹得定謀痴呆又犯,好長時間不言不語;終日廢寢忘食,物我兩忘。後經仔細觀察後發現,如泥巴較溼,蟹有時會試圖爬上溝壁,溝太寬則走彎道,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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