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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雖然醒了,可意識還不是很清楚,說話含糊不清。我問了他半天,才知道他的名字叫作溫亭松……”
吳醫官剛將溫亭松三個字說出口,鄒楓就原地一個踉蹌,險些一頭坐到地上。鄒佳仁的身子也是一震,好在他夠冷靜,隨即又不動聲色。
鄒楓的表現,眾人都看在眼裡,但是誰也沒有去說什麼。只聽嶽肅再次說道:“他還說什麼了?”
“他還說死了……都死了……我要報仇……”吳醫官悠悠地說道:“他反覆就說這幾句話,我問他是誰都死了,他也不回答,就是翻來覆去地念叨。不一會功夫,又睡了過去。我給他診了下脈,他現在還很虛弱,不過再漿養幾天,便能恢復。”
“你做的很好。快點回去吧,等他再醒來,立刻回來通知與我。對了,去帳房支一百兩銀子,什麼藥材好,就買什麼,一定要把人救過來。這可是將斬龍幫連根拔起的關鍵。”嶽肅囑咐地說道。
“是,屬下明白。”吳醫官說完,便轉身離去,應該是了帳房。
等他離開,鄒佳仁故作好奇地問道:“秉嚴,剛才這位醫官說的是什麼人啊?怎麼成了拔起斬龍幫的關鍵?聽說你在偃師縣,不是消滅了一夥斬龍幫中人麼?”
“恩師不知,學生在偃師縣,消滅的不過是斬龍幫的一個分舵,尚未動搖其根基。這個叫溫亭松的,才是將斬龍幫連根拔起的關鍵所在。”嶽肅半真半假地說道。
“這是為何?”鄒佳仁這次真迷糊了。溫亭松是誰,他自然知道,只是納悶,為何會跟斬龍幫扯上關係。
倒是嶽肅,有板有眼地說道:“恩師難道忘了,你我剛進偃師縣時,先是有人攔道喊冤,隨後便有斬龍幫行刺於學生。”
“這當然記得。”鄒佳仁點頭說道。
“當時瞧架勢,斬龍幫是衝著學生來的,可將刺客肅清時,卻發現告狀之人,竟被人刺殺。學生起初也沒怎麼放在心裡,出於同情之心,命人救治。待過了幾天,嶽肅的思路便清晰了,意識到斬龍幫其實不是衝我,而是衝那告狀之人。怕是此人,掌握了斬龍幫的什麼大秘密,想要到我處揭發檢舉,叛匪狗急跳牆,想出這麼一個聲東擊西、欲蓋彌彰的主意來。”嶽肅信誓旦旦地說道:“那時我不動聲色,佯裝不知,但也怕會再次動手,便暗中命人將他送到開封的一個民宅中醫治。一晃這麼久,此人終於醒來,也算是斬龍幫氣數已盡啊!”
越往後說,嶽肅越顯得得意洋洋。彷彿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鄒佳仁聽了,心中更是慪火,暗自討道:“你怎麼什麼事,都能和斬龍幫聯絡到一起。”
可氣歸氣,還得用笑模樣跟嶽肅說道:“秉嚴果然是足智多謀。這一次,一旦將斬龍幫連根拔起,那可是一樁天大的功勞呀。”
“什麼功不功勞,算不得什麼,為國討逆,本就是做臣子的本分。”
他這邊說的輕巧,鄒楓脊背之上都滲出冷汗,嚇得臉色都有些發青。
還是他老爹從容不迫,說道:“如此重要人物,秉嚴怎麼還不給接回巡撫衙門,留他在外,萬一出個閃失,豈不是前功盡棄。”
“不是學生不想將人接回巡撫衙門,這不是剛從偃師縣回來麼。當時曾考慮過把人直接送進衙門,但留在開封的人實在太少,而斬龍幫又太過彪悍,唯恐訊息走漏。找一個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藏起來,不是更好。現在他人已醒來,想來應該無礙,我這邊過一兩天,就把他接回來。”嶽肅煞有其事地說道。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鄒佳仁本想問問人藏在什麼地方,但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只是說道:“大隱隱於市,秉嚴好手段呀。”
“恩師過獎了。”嶽肅謙遜一句,隨後說道:“時候已經不早,咱們還是快快前往值房,讓邱老四認人吧。”
“也好。秉嚴,前面請。”
幾個人來到一間值房門前,將房門開啟,果然兩個差役,正守著一個老頭坐在裡面。嶽肅讓老頭認人,牢頭看了眼鄒楓,搖頭表示不記得見過這麼個人。於是,嶽肅就履行承諾,送鄒佳仁父子離開巡撫衙門。
父子二人出得巡撫衙門,乘轎而行,轎子走了的很慢,一邊走,鄒楓時不時地回頭向後望。
當他第四次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吳醫官從衙門裡走了出來。鄒楓見他出來,在轎邊低聲說道:“父親,那個醫官出來了。”
轎子裡的鄒佳仁只說了一句話,“找個機靈的,盯住他。”
嶽肅送走鄒佳仁父子,身邊只剩下金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