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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大姑娘。紀排長批評這名老戰士不能這樣說話。戰士們都不言語了。彭登科走過來,小聲跟紀排長說,他要拉屎。現在彭登科說話時,已經比過去隨便多了,過去不可能這樣直說拉屎。紀排長非常理解地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土山坳處,告訴他速去速回。彭登科急忙跑過去,紀排長望著他飛跑的背影,不由得笑了。天已經昏黃了,彭登科解開褲子,急忙蹲了下去,可越著急,剛才的那種急迫感,又沒有了。就在這時,他突然見到一個面目兇惡的男人帶著一個小女孩匆匆走過,那個小女孩臉色緊張,兩隻大眼睛滿是驚恐。彭登科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急忙提起褲子,朝前緊走了幾步。那個面目兇惡的男人發現了他,趕緊轉過頭,腳步更快了。小女孩似乎也發現了不遠處有陌生人,她回過頭,眼睛裡流露著求救的目光。彭登科發現女孩額頭蝴蝶形胎記,想起離開延安前許大姐給他看的那張鄭大龍女兒小燕子的照片,隨後彭登科大驚失色,他大聲喝問對方是什麼人。提著槍迅猛地跑過去。那個面目兇惡的男人,一隻胳膊夾起小燕子,緊接著回手就是一槍,彭登科躲閃不及,被打中左臂,感覺好像有人猛地推了他一把,一下子摔倒了,但還是強忍傷痛,高聲喊起來。此時紀排長突然出現,彷彿天降一般,那個男人回身又開了一槍,紀排長為掩護彭登科,躍到彭登科的前面,用身體擋在了前面,子彈射中了紀排長的胸部。
彭登科抱住身子朝下滑去的紀排長,見到不遠處,又有一個男人牽著兩匹馬出現,隨後兩個男人帶著小女孩,騎上馬,倉惶逃走了,很快消失在暮色中。他感到身子發軟,緊緊地抱住紀排長,跌坐在土坡上。紀排長胸前汩汩地流著血,彭登科用手去堵,然後又撕破自己的衣服去堵,可是根本堵不住,而且越流越猛。
彭登科大喊著:“紀排長,你醒一醒呀,你醒一醒呀。”
紀排長嘴角抽起一絲笑紋,聲音虛弱地說:“上級有令,一定要保護好……學生們,你們這些識文斷字的人……將來都是革命的財富,不能出任何……差錯。”
彭登科這才清楚,原來紀排長是一直在保護著他呀。紀排長笑著閉上眼睛,頭歪在彭登科的懷裡。彭登科淚流滿面。這時戰士們也都跑過來,發現紀排長已經沒有了呼吸。彭登科任戰士們如何勸阻,就是不鬆手,也不管胳膊上流血的傷口。彭登科情緒激動,再加上流血過多,暈倒在地,但抱著紀排長的雙手並沒有鬆開,戰士們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兩個人分開。彭登科被緊急送往戰地醫院。戰士們流著淚,掩埋了紀排長,打了許多仗的紀排長,經歷了那麼多的危險都沒有死,可是就這樣犧牲在了這個不知名的小山村裡。
不一樣的戰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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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醫院緊鄰晉綏根據地,靠近壺口,遠處湍急的黃河水聲,在夜晚聽得一清二楚,彷彿千軍萬馬在怒吼。這裡與閻錫山的晉綏軍地盤離得很近,屬於錯綜複雜的地區。離前線不到十里,炮聲和槍聲好像就在耳邊,偶爾有大炮飛過來,炸起的塵土,飛起幾丈高,深陷在窪地裡的戰地醫院完全遮蔽了,把趴在地上躲炮彈的人,搞得一臉的黃土。最初要把彭登科送回延安,但考慮這裡離他受傷的地方近一些,送到延安,怕耽誤了他的傷,所以就把他送到了這裡,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彭登科的手術已經做完,子彈取出來了,因為流血過多,身體還很虛弱。在沒有更好的營養條件下,醫生讓他多曬曬太陽,對於恢復身體有好處。在木板上躺了三天以後,彭登科第一次下地,走出了黑暗的窯洞。他坐在一個小馬紮上,倚靠著被太陽曬得暖融融的黃土牆。他撥出一口大氣,用手搭在眼睛上,望著遠天邊。天空中什麼都沒有,連一隻鳥兒都看不見,槍聲和炮聲把鳥兒都給嚇跑了。他望了一會兒,把手拿下來,眼睛有點花,趕緊閉上。在這幾天裡,哪怕就是在昏迷中,紀排長也是不斷地在他眼前浮現,他不能饒恕自己,正是紀排長的犧牲,才讓他知道真相,就是犧牲戰士也不能犧牲他們這批學生。彭登科感到自己被這樣的大愛壓得喘不上氣來了。他現在就想在一個人多的地方,對所有人說,我不會讓紀排長白白犧牲的,我要像一個真正的戰士一樣去衝鋒陷陣,去殺鬼子。
忽然,彭登科左臂不由得疼了一下,感到傷口在抽搐,心又一次揪緊。人在肢體不動的情況下,往往思想是最為活躍的。彭登科又想起被人搶走的小燕子,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搶一個幾歲的孩子?顯然,這是針對鄭大龍團長的。彭登科現在不恨鄭團長了,而為生死不明的小燕子擔心,他想把這件事快點告訴許大姐。可是無法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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