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3/4 頁)
提包裡取出一個紙包放我跟前:“玫,這個給你先拿去應急,過幾天我還可以再拿一點來。”
我開啟紙包,裡面竟然是一堆零碎的格里夫納,各種面值都有。
我困惑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我聽人說,你在到處借錢。”
“那又怎麼樣?”
她垂著頭:“這些格里夫納折算成美金,應該有八千,我知道很少,你別嫌棄。”
我推開碗站起來,“瓦列裡婭,你還要養活伊萬!”
“我知道。”她沒有看我,聲音變得哽咽,“可是沒有他,我和伊萬活不到今天……”
“你拿回去。”我把紙包胡亂塞她手裡,“他如果知道,絕不會同意用你的錢。”
瓦列裡婭扁扁嘴,淚珠開始在睫毛上閃爍:“為什麼?我一直沒有機會報答孫!”
我還沒有說話,一旁默不作聲的伊萬,忽然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他抓過一把錢放我面前,口齒清晰地開口:“給爸爸,給爸爸。”
我吃驚地瞪著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伊萬,你剛才說什麼?”
小傢伙方才分明是看著我的眼睛,清楚地表達了他的意見。
但伊萬馬上又不理我了,注意力再次回到眼前的飯碗上。
瓦列裡婭摸摸兒子的腦袋,笑笑說:“他遇到一個很好的醫生,這段時間有很大的進步。”
“真的啊?”我捏捏伊萬的小臉蛋兒,真心替她高興,“那太好了!”
“玫,” 瓦列裡婭看著我的臉色,小心地說,“還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什麼事?”
“下下個禮拜日我要結婚了。”
“哎呀,新郎是誰?”我再次受驚。
她和我吃醋的往事彷彿還在眼前,轉眼間物是人非,孫嘉遇已經成為她的過去。
“就是伊萬的醫生。”瓦列裡婭抬起眼睛,灰藍色的眸子裡盛滿了媚態,笑容卻帶著微微的羞澀。
“那……恭喜你!”
我咧咧嘴,勉強做出愉快的樣子,不知為什麼卻有點兒心酸,頗替孫嘉遇不值。他身邊的人,竟一個個離他而去。
“玫,你會來觀禮嗎?”她期盼地問我。
我想了想才回答:“如果他能出來,我和他一定去教堂。”
瓦列裡婭上前,無言地擁抱我,在我耳邊低聲說:“親愛的請把錢留下,孫是好人,上帝一定會眷顧他。”
“謝謝你,瓦列裡婭。”我拍她的背,趁機抬起手,悄悄抹去不知什麼時候滑落的眼淚。
送走瓦列裡婭母子,我關上門,取出那張地下錢莊的存款憑證和孫嘉遇手寫的委託協議,坐在燈下看了許久。
明天它們就不再屬於我,我的心裡充滿了眷戀和苦澀。
手指滑過那兩行潦草的字跡,指尖下彷彿觸到血肉的質感,就象滑過他的手心。淚光模糊裡前塵往事紛紛湧現眼前。那麼多難忘的畫面,那麼多的過去,到了今天,我真正能觸控到的,也只剩下這兩行字。
我伏在桌子上,為忍下痛哭的衝動,忍得喉嚨口象有把鋒利的小刀在切割。
室外的天氣晴朗而燥熱,我全身卻是冰冷的,沒有一絲暖意。
第二天上午,按照電話裡的約定,我早早趕到地下錢莊。依然是那張書桌,書桌後坐著的還是那個面目模糊的中年男人。我站在那張桌子前,手裡緊緊捏著憑證和協議,踟躇很久,才很不情願地遞給他。
眼睜睜看著兩張紙被緩緩吸進碎紙機,和心裡那個人的最後一點聯絡,如同脫線的風箏,就此斷了。我心口的抽痛,就像蠶絲抽繭,千絲萬縷,一根根纏上來,纏得我透不過氣。
四萬七千美金,再加上瓦列裡婭執意留下的八千,一共湊了五萬五,我全部交給邱偉。
邱偉的貨也都抵押出去,只拿到十二萬現金,僅僅價值本錢的六成。
他並沒有抱怨一句話,可這一刻我很懷疑,生意場上究竟有沒有真正的朋友?忘了是什麼人說過的,他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原來並不是人人都當得起“朋友”這兩個字。
但是比照羅茜提出的價錢,還差兩萬多美金,能借的地方都借過了,如今再去哪兒才能找到這筆錢呢?
“實在不行,只有借高利貸了。” 邱偉說。
我嚇得一哆嗦:“沒別的辦法了?”
“儘量不碰那玩意兒吧,真逼到這步也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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