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什麼值得讚美的地方。
入東宮三年,卻換來如此名聲,會否太過了……
太子相貌……他曾近距離細瞧過,不算是非常秀美的一張臉,但五官清雋;情太雖有些輕佻,不似帝王之相,卻也稱得上是一名相當英俊的男子。
會被議為“陌上塵”,想必是因為大多數人沒有真正見過這位東宮的緣故吧。就同三天前,他也對此人沒有特別的印象一樣。
過去,黃梨江不曾想過會與當朝太子扯上關連,因此也就根本沒去特別留意,但如今事關己身,以往聽過就算了的傳言,卻開始在心頭上落了底。
且不論外傳太子如何,眼前這人看起來,確實不像個東宮啊。
好半晌,只見他終於擱下餵食用的軟蘆管,開啟了金絲籠門。負手身後,喃喃對著雀兒低語。
黃梨江離他五步之距,清楚聽見他哄著金雀說:“吃飽了,該有力氣飛了吧……飛,快飛呀,籠子都開了,怎麼不飛呢?”
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深深地烙在黃梨江心版裡;日後他回想起來,才發覺這些話別有深意。
恁太子哄了許久,那慣養在金籠裡的金雀就是不肯展翅飛去,吃飽喝足,只低頭以紅色喙子啄整美麗的羽毛。
太子疑似嘆息了聲。“唉,怎麼就是不飛呢?”
“那養金雀養在籠裡受人豢養,生活無憂,久而久之,忘了翱翔天際的自由,自然是不會飛了。”
聞言,太子終於轉過身來,看著膽敢出言的少年,唇角幾不可察地揚起。
“來了。”那嗓音聽不出好惡,清淺如水。
黃梨江微微一怔,想起他剛剛也對他說這三個字,語氣裡似透著某種他難以細說的情緒。
他還來不及細想,太子又道:“剛說,金雀不肯飛走,是因為受人慣養的緣故?”他稍稍停頓,瞅著少年如楊柳般彎彎的眉目,微微一笑,輕聲說:“這說法……我喜歡。可其實那金雀不飛,是因為它早就被剪了翅,要它怎麼飛呢。”
黃梨江頭頂頓時彷彿飄來一片烏雲,當頭籠罩在他的臉上。
假使那金雀早就被剪了翅,太子剛剛做什麼還一臉期待地哄著那金雀往籠外飛,實在莫名其妙!
擱下餵食的器具,太子掬水洗淨雙手,沒費事關上金絲籠,轉身往內殿大步走去。
“跟上來。”他丟下一句話。
黃梨江趕緊跟在太子身後,走進內殿裡。
疾步跟在後頭時,不意瞥見他足下,竟瞧見這位太子不僅衣著不整、披頭散髮,甚至連鞋也沒穿,一雙赤足就踩在光可鑑人的青石地板上,儼然、儼然就是個狂人……
民間有些人隱居世外,以狂放不羈的行為被世人尊為“狂賢”,深受某些違禮之徒的景仰。
但天朝素來重禮,皇家規矩更多,黃梨江再怎麼穎悟也想像不到,宮裡頭怎會養出這麼一個不拘禮數的東宮太子。
太子走到一張長椅前,有些過分瀟灑地曲起左膝,像修道之人那樣半趺坐在軟椅上,那赤裸的雙足看起來十分強健美好,不是慣於勞作的那種天足,而是生在富貴之家的男子才會有的足型。
黃梨江謹守分寸與禮數,挺身低首站在他前方三尺處,突然聽見一聲呼喊——
“噯,怎麼老低著頭?接著。”
黃梨江抬起頭,只見有異物朝他臉部飛來,下意識伸手接住。
太子琅琅笑聲當頭傳來。“好身手。”
黃梨江瞪著手上那天外飛來、彷彿透著蜜的香梨,再度感覺一片烏雲罩頂。
“殿下,這是……”在玩他麼?
雖然沒有實質上的言語挑釁或身體上的接觸,但從入殿迄今,黃梨江尚未感覺自己獲得太子的尊重。
他覺得,太子對待他的方式,很輕率。倘若他剛剛沒及時接住,鐵定會被大梨子打個正著,弄得鼻樑出血也不是沒可能。
“是香梨啊,吃吃看,很甜的。”說著,太子就手中另一顆圓滾滾的梨子啃上一大口。
本來,吃梨也沒什麼,但剛好名字中也有個“梨”字的他,雖然很不願想偏,可太子那將梨子吃的吮指有味的吃態,不覺得影射意味很濃麼?
太子吃完了手中香梨,見他不吃,只呆站著,不禁露出無邪的微笑。霎時間,臉上淘氣盡去,頗予人真誠之感。
“怎麼不吃……是因為沒有削皮?呵,這南陸國進貢的梨,最甜的地方就是它的嫩皮,削掉了可惜,所以只以鹽水滌過……要不,我叫人來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