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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收拾好了,龍英會送回東宮。”
他轉過身,對著護衛交代:“龍英,黃公子往後要伴我學習,好生照顧他。”
“遵命。”龍英恭敬彎身答應。
龍英那恭敬的態度,使黃梨江猛然醒覺,眼前這年歲只比他長三歲的太子在身分上的非凡尊貴;而他,不過是個小小侍讀罷了,等於是他的僕從。
於禮,他該對他持著一份敬重,於是他說:“殿下不必特別派人送我,我……自己走路回去就可以了。”就算外頭正下著大雨,頂多借把傘就是。
太子卻搖搖頭,神貌略轉嚴肅地說:“那可不成,我怕會跑掉呢。有龍英跟著,我才能放心啊。”
黃梨江啼笑皆非。“我能跑去哪裡。”事情已成定局,還怎麼跑?
“難說。”太子徐聲說道:“是我朝不世出的神童子,我曾聽過些民間說法,早慧聰穎的童子都是天上神仙的麟兒,特別是像這樣生得好的,更容易受到神人眷顧,因此怕不知何時會被神隱去呢。”
“殿下過於迷信了。民間傳說,哪能聽信。”黃梨江不怎麼信神鬼,覺得太子把民間傳說當真,未免有失皇家風範。
“迷不迷信是一回事,”太子說:“但我真擔心若一去不回,我會無法對我母后交代。”
“太子放心,我去去就回,不會一去不返的。”黃梨江脫口道。
聞言,太子眯起笑眼道:“是麼?那我就等歸來了。”他邊說邊領著他往外頭停靠馬車的地方走去。
有個侍從打了傘來,其中一名手上還拿著一把乾的傘。
太子接過乾的那把傘放進車廂裡。
“再會了,小梨子。”說著,還體貼地替他關上車門。
當黃梨江獨坐車中,感覺到馬車轔轔前行時,他這才有辦法靜下心,整理打從他走進太子府之後,那一團團理不清的思緒。
這才有些懊惱地想到:好像被騙了。
他剛剛,是不是答應了要當太子的侍讀,而且還承諾自己很快就會入東宮任職?明明,他是有些不情願的啊,怎麼卻在太子不知有意無意的引導下,認命地接受了?這太子,真有外傳的那般不才嗎?
低頭看著膝上的香梨以及擱在一旁的傘……姑且不論太子才或不才,他倒是真如董先生所言,是個頗溫柔的人。
他應是瞧出了他喜這香梨的滋味吧。
第3章(1)
翌日,天色尚未大白,因昨日暮雨還陰著的天,還沒有放晴的跡象。
東宮左殿,寢居內,貴為當朝太子的真夜皇子正在侍童的協助下更衣。
這一日是臨朝日。
與其他皇子身分職權不同,身為太子,平日在學習儲君課業以外,還必須每五天參與一日國事的朝議,輔國參政。
睡眼惺忪,任人穿戴朝服的他,邊打著呵欠,邊覷著紗簾外昏暗的天色。
“帶緣。”真夜因剛睡醒,聲音還有些沙啞地喚了聲正為他束髮戴冠的小侍童。
“殿下?”帶緣先理好太子上朝禮裝與朝冠,而後恭敬地立在一旁,等候主子進一步詢問。
停頓片刻,真夜方問:“龍英回來了麼?”
聞言,帶緣一愣,直覺回道:“殿下昨日不是才讓龍護衛護送黃家公子返家?”只隔了一夜,主子不是忘性又起了吧?
“啊,是麼?”真夜輕哂,低聲喃喃:“才一夜啊……”不再提起這事,只稍扯了扯鬢間發綹,對帶緣說:“弄鬆點,太緊了。”
身量不夠高的帶緣連忙站上板凳,卻只稍稍調整了真夜朝冠,並沒有為他鬆綁束髮。
“勞煩殿下忍一忍,殿下發質細軟,不束緊點,有些發會散落下來,看起來不夠莊重,上回皇后娘娘見了,便交代小的要謹慎點。”
真夜覷他一眼,只淡聲道:“弄鬆點。”
見帶緣露出為難的神色,真夜徐聲又道:“不弄鬆點,怕等會兒我忍不住,就動手全拆了。”
帶緣十分無奈,只得再為真夜調整束髮。“殿下,這樣可以了麼?”
“再松點。”
“再松就束不住了。”太子殿下的頭髮真的細軟如孩童的啊。
所以才不愛束髮,頭皮會扯疼哪。真夜微抿了抿唇“可以了。”
這“可以”的接受程度,已經使他的朝冠不那麼端正,部分發絲溜出冠弁,使一個應該肅穆莊重的儲君,看起來多了份玩世。
若非天朝皇子正規禮裝以玄色為基色,稍稍壓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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