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貽笑大方?”
近年科舉晉身的官員,出身太學的人是愈來愈少了。
倘若今天太學祭酒並非他敬仰的雲間先生,他是不會多嘴的;有違他自身的原則。
“說什麼……傻話呀……”秦無量雙目瞪大如牛眼,雙手忍不住揪著黃梨江衣襟道:“你、你曉得這是誰寫的麼?”竟然將此詩批評的如此……貼切!是真不知,還是假裝不知?
“該不會是董先生吧。”
黃梨江最近發現秦無量很愛揪他衣襟,不禁蹙眉伸手撥開他的粗掌,況且他不過是就詩論時,對於寫詩人是誰,沒有知道的興趣。
“這傻子!這是太子殿下的詩作啊。”
午時前一刻,太子率隨從駕臨太學。
當時黃梨江這書呆埋首書堆裡沒出來午食,故不知道這件事。
太子揮毫題詩在粉壁上,讓太學生品評,說是評得最好的人,就選為侍讀。
就算這是一首不成樣子的打油詩,當場誰不把它吹捧上天?
才一轉瞬,什麼曠世鉅作,蘊含深意,不流於俗,清新若葉上初霜,卓卓如雞立鶴群,古今絕倫無法再有的絕妙好辭……等等的誇張美評都出現了。
當眾人陶醉在將被太子選入東宮,從此仕途一飛沖天的美夢之際,這人卻偏偏點破了隱在其中的滑稽,殺風景至此,實在令人惱極。
太子的詩?聞言,黃梨江不禁一怔。
見他表情略怔,秦無量忍不住壓低聲量,卻語帶惡意道:“總算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蠢事了吧,沒瞧見太子殿下就在一旁麼?”
順著眾人目光所指,黃梨江微微偏過頭去,這才留意到一片黑鴉鴉人牆之後,立著一個手執玉扇的紅袍公子,身旁還跟著兩名帶刀護衛。
先前因為粉壁前聚了太多人,以致於沒有留意到有旁人混雜其中:也可能是因為他年幼,身量不如人,視線有死角,總之竟然沒有看到太子在場。
如今,也許是眾人怕沾了他的晦氣,紛紛讓開擋住他目光的位置。
他視線終於對上了焦,卻見那紅袍公子也正定靜端詳著他這方向。
那公子,一雙濃眉似楊葉略長,眉尾微挑,鼻樑高挺,長目深邃,雙唇未啟先笑,不同於天朝俊美男子慣見的斯文,眉宇間展露舒朗雋爽之氣。
沒想到天朝未來儲君的相貌竟是如此。
帶桃花。黃梨江心裡閃過這三字。他心想:不似帝王之相。
穿著紅袍的太子微彎著唇道:“是何人?”清朗的音質似帶著些許笑意。
黃梨江正要回答,卻不料身邊人高馬大的秦無量突然扯住他的衣袖,強按住他的頭頸,迫他折腰謝罪。
“殿下恕罪,這人是新入學的生員,見識淺薄,一時口快冒犯了殿下,還請殿下別入在心上。”開玩笑,這傢伙誰不去冒犯,偏偏冒犯了儲君。他往後還想不想在朝廷裡混口飯吃!?
“呀。”黃利江掙扎脫身,微微詫異地看著秦無量。他這是在替他說話?他不是一貫憎厭他的?怎如今……好似在替他緩頰?
只見太子又問:“看來該也是太學的生員……”掃視了周遭一眼,發現再沒有人個子比他更矮了,應是年少尚未長成的緣故。
眼前這個小少年,年約十二左右。早在來太學前,就聽母后說起,京中素負盛名的神童子正在太學受業:那個名喚黃梨江的翰林之子,會是眼前的他嗎?
若是,日前太學祭酒董若素已代為婉拒母后的提議,不準備讓神童到東宮侍讀,盼他另選新人……這其中轉折,連帶到今日之事,豈不十分有趣?
太子突地幾步上前,以握得有些發熱的扇骨輕輕挑起小少年的下巴,將他的相貌端詳個仔細。嗯,柳眉俊目,膚白唇粉,確實如外傳的那般漂亮。過去只聽說過這孩子早慧之名,不曾親眼見過,但黃逎在朝中素負文名,他的長子想必也有不世出的才能。
倘若要選擇一個連母后也挑剔不得的新侍讀,黃家神童必是最適當的人選吧。
“是黃翰林家的公子?”太子黑眸鎖住小少年的身形,輕聲詢問。
若他回答“是”,那麼為了彼此未來著想,他最好趕緊放開他;然而一思及母后施加的壓力……
下巴被人挑起,以著不舒服的角度看望趨近的面容,黃梨江蹙起眉,下意識伸手撥開扇骨,後退一大步,才拱手道:“太學生員黃梨江,拜見太子殿下。”
唉,果真是神童黃梨江!
紅袍公子藏住心中懊惱,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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