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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看侍讀公子身體還算健朗,雖然纖細了點,發育有些慢,但不像是個會暈船的人,更不用說這位公子經常給他嬌貴的主子吃閉門羹,也許,這回殿下會輸也未定?何妨,就賭賭看。
朱鈺轉念答應:“那麼,屬下恭敬不如從命。”
“太好了。”突然想起一件事,真夜又道:“對了,交代下去,叫隨行太一多預備些防暈得藥。”
結果,某人暈得天旋地轉。
還在天朝大殿的連河上航行時,河浪不大,因此沒怎麼暈,課幾天後,船出了海,海象果真不佳,在季候風的吹動下,浪濤越來越高,任是船型龐大的皇家御船在風浪中也得飄搖,他便真的暈船了。
不想被人看出自己暈船,黃梨江出海後就把自己關在艙房裡,僕人送來的餐食,他季候沒拌飯吃,怕一吃就吐,整體只能在床上,忍著暈。
更糟糕的是,自從十二歲以後,娘就提醒過他的事,竟然就在這趟旅程中發生了……
黃梨江躺在床上,下腹悶痛著,身上的衣物被冷汗浸透,全身虛弱無力。
不過是出海第一天,他竟然連走出船艙都成了問題。
因剛出海,海上浪大,船上隨行人員很多,有些人因為常年生活在大陸上,陸續傳出不適的狀況,連沒出過海的帶緣也吐得七暈八素。
隨行的太醫與弟子員忙照料僕人,分身乏力,一時竟沒人發現他得異狀。
直到第二天後,海象稍穩,僕人見他終日躲在艙房裡,連太子請她出房用餐,他都拒絕,這才擦覺有異。
帶著太醫趕往黃梨江倉房的真夜,因為連聲呼喊都無人回應,直接命令衛士撞開艙門,但仍記得讓其他人在外面候著,自己單獨進艙房探視。
見少年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肌膚冰冷,真夜倏地一緊。
還以為他只是輕微不適,有點暈船罷了,正想找機會取笑一番,說他跟帶緣一樣,嘴上逞強,但一出海就像只病貓,但真見他成了病貓,他卻半句玩笑話都說不出來了。
空氣裡隱隱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真夜蹙起眉頭,急急俯近少年。
“小梨子,你醒來。”接連喚數聲。才見少年眼皮略略一睜。
黃梨江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恍惚見到真夜,直覺想 翻過身去。
“你受傷了麼?”房裡有股血氣,不知道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偏偏喚他不醒,真夜目光一瞬,伸手翻轉他身軀,隔著被冷汗浸透的衣裳一一摸索,確定他沒有受傷後,沉默半響,他領悟過來,明白了正發生在黃梨江身上的事。
是月信初至麼?
也是,畢竟都已是年近16歲的……少女了。
原先還曾想過,他這侍讀有點晚熟……
龍英站在艙門外,擔心地喊道:“殿下,公子還好吧?”
“……沒事,只是艙房裡不通風,又有點暈船,請孫太醫熬些止暈的湯藥——”
“嗯,止暈藥送到我艙房裡備著。”以小梨子現在這狀況,不能放她一個人在這,否則遲早會被人識破她的身份。
女子在天朝的地位不比男子,航行和尚的船員甚至相信,如果讓女人登船將會發生船難,萬一被人知道船上確實有個女子,就算自己是太子,怕也救不了她。不再遲疑,真夜戀人帶被,一把抱起暈眩中的少女。
被抱起的剎那,她清醒過來,想推開他。“不要,我沒事…”
“別逞強。”真夜搖頭嘆道,仍舊將少女抱在懷中,準備走出船艙。
“沒逞強,我只是——唔,快放下我,我要吐了——”語未畢,真夜沒有放手,而懷裡的倔強人兒也果真吐了。酸水和穢物沾了真夜滿身,掩蓋掉原先瀰漫在空氣裡的淡淡血腥氣味。
站在艙房外的衛士與船員們見狀,莫不驚撥出聲。
“殿下!”
真夜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喚人拿來一隻木桶,扶著少女趴在桶邊,將肚裡酸水吐個乾淨。
等到黃梨江再也吐不出東西時,真夜這才重新抱起她,走回自己專屬的艙房。
“讓人把這裡清理乾淨,侍讀暫時到我艙房裡住。”他交代。
伶俐的僕從早已在臺子艙房裡備好目魚用的熱水和更換的義務。
接著,沐浴、更衣、喝藥,渾渾噩噩中,黃梨江一隻聽見真夜在耳邊重複著一句話:“小梨子,醒著,你得照顧自己。”
如果不想被看穿她女扮男裝,有些事不能讓人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