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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恰恰在此時停了下來,黃梨江猛然領悟他們已經回到東宮,顧不得強裝出來的冷漠,他爬過真夜擋路礙事的長腿,推開車廂門。
“卑職這身衣裝不倫不類,有失體統,請恕卑職先回房更衣。”真夜不及表示意見,黃梨江已飛快跳下車,不顧從人側目,一路奔入宮內。
“呃,殿下,公子怎麼了,跑那麼快?”當帶緣來扶真夜下車時,只見他的主兒還端坐在馬車時在,沒有下車的意思。
“把門關起來。”真夜聲音緊繃地說。
“呃?”帶緣不解地道:“可殿下,咱們已經回到東宮了……”不下車,要做什麼?
“關上門就是了。”帶緣遲疑地關上車門,滿心嘀咕:主子今兒個也忒反常,都回宮了還不下車,一個人坐在車裡是在想什麼?還有,那侍讀公子也怪得很,平時不慌不忙的一個人,怎跑得像有獵犬追在身後,全不見往常一貫的穩重了呢?這其中必有緣故。思及先前一段路程,侍讀公子與太子殿下在車廂中獨處……莫不是、莫不是殿下的老毛病又犯了吧……莫不是,有某人想要硬來,另一人卻不從……帶緣越想越是驚恐,正當他百思不解之際,馬車門“霍地”一聲開啟了。
真夜信步走下車來。
帶緣連忙仔細端詳主子,檢查他衣冠是否端正,衣帶有無束緊……一把玉骨扇不輕也不重地往他頭上敲。
帶緣唉一聲,抬頭見真夜已如常地道:“不要胡思亂想。侍讀好得很,方才他說內急,才會一溜煙跑不見人影。”也幸好小梨子跑得快,沒見著他當時已然控制不住的表情,非得將自己關在車裡獨處片刻,才勉強找回冷靜。
真夜狀似悠然地環視四周,明白自己始終是眾人目光所在。
這麼多雙眼睛在看著,哪雙眼睛忠誠,哪雙眼睛別有目的,他實在不想加以區別。眾目睽睽這下,真夜明白這是身為一國儲君的悲哀,即使他心裡有千萬個承諾想要應許,即使沒有願意相信,他還是想守護自己身邊的人。
也許他的“守護”是有些狠心,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式。
如果必須親手扼殺那份天真才能徹底守護,那麼,他會親手摺斷那雙展翅欲飛的翅膀。就算被憎恨,也在所不惜。
第6章(1)
那一日,正是改變的開始。
僅管在外人看來,侍讀黃梨江仍然盡心竭力地督促太子的課業;僅管太子也依然故我,總是憑著一已的喜好任性妄為,然而兩人最初那份相信親近,卻不再了。說不清,那微妙的變化是誰先起了心的。
在帶緣看來,侍讀公子依然盡心負責,而他的太子爺也依然待人溫和,兩人的互動看似如常,但言語之間,卻似乎隱隱帶了點機鋒。
他雖然年紀小,但畢竟長年侍奉東宮,多少明白宮裡頭這些大人物的心思比海水難測。但公子與殿下之間究竟在冷些什麼,他還真有些看不明白。
他不明白,侍讀公子是個文人,何必勤勞習武?說是強向健體,可強身健體也不必練習射箭練得這麼勤吧!
他也不明白,太子爺原本很經常逗弄公子的,但如今,這兩人之間過去那種輕鬆愜意的感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自制與疏離。
本想問其他人看不看得懂,但龍英大人是個直腸子的人,搞不好根本沒注意到這些小細節;而朱鈺大人平時口風就緊,不可能從他嘴裡問出話來……易言之,他根本沒有人可以請教其中玄機啊。
“好,又中了!”東宮午校場的射師鼓掌讚道。
帶緣回過神來,不意外看見身姿挺拔如柳的美公子也能一箭射中鵠的。
這兩年多來,公子的箭藝進步許多,倘若太子殿下也能多花些心思學習,豈不更好?偏偏,他的太子爺就只知道躲在陰涼的樹蔭下,一邊嚷著天熱,一邊要他端涼水來消暑。對比之下,侍讀公子真是太知道要振作了。
帶緣才想著,一身勁裝的黃梨江收起背上箭筒,大步走到一臉慵懶的太子殿下前頭,將長弓硬塞給他。
“該您了,殿下。”語氣生疏有禮,正符合一個侍讀應有的口氣。
真夜桃眼微眯,懶洋洋笑道:“射藝進步不小,侍讀,我很為驕傲。”
黃梨江表情沒有一點點的動搖,只道:“卑職射藝好壞無關緊要,要緊的是三天後在宮裡的比試場上,殿下能有好的表現。”
“我還沒有答應在赴約。”
“文武百官都知道有這麼一場比武,屆時所有的皇子都會參加,箭在弦上,由不得殿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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