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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著魚只是點頭,並不作答。
她來說好了:“那日……那日,我失態了,還請你見諒。”她指的是公主出嫁的事,“還真被你給說中了,公主確是不嫁了。我是……我是心忒急了些,遂沒把事想透便……便……”便撲進了他的懷抱———這話叫她如何說得出口?
他還只是悶不吭聲,叫她如何自處,只得,笑,一個勁沒來由地笑。
他愣是不說話,吞了那筷子魚,再伸出手,沒了———這一盒酸筍魚,他就吃了這一口。再低頭,盒子裡的魚早已被那群餓狼瓜分乾淨,單隻剩下一條完整的魚骨頭。
她饜足地合上食盒,帶著淡淡的笑嘟囔著:“少時,每次阿母做魚,我和哥也是這樣搶著吃。那日子真好……真是好啊!”
他緊盯著她放肆的笑,密所立刻掩住了嘴角,“我知道,我知道,在宮中的時候我不當說這些的。”她笑彎了眼向他告饒,“下回一定不說了,不說了。”
她站起身來向眾人,也包括李原庸告別:“不早了,我該回了,有機會再做了好吃的來。”
這話最是那幫餓狼想聽的,齊招了手跟她道別:“你可一定記得來啊!”
她揮揮手,單隻對他,凝著那抹笑去了。
第四章 佳人現將軍身將露(1)
這一做就做了幾年———
“平日裡,她用蕎麥磨成粉做了粑粑,就放在南門耳房內。咱們這群沒人顧沒人疼的侍衛當班當到飢餓難耐之時,放在火塘內燒著吃,又熱乎又抵飽,充飢外加口福一氣全了———真是難為她想得周到。”
“每逢初一、十五,她總是做了小菜犒勞大家———滷汁豆腐、竹筒燒肉、草芽雞絲、獅子糕、甜藠頭、家常小卷、汽鍋雞……”
一盤盤、一件件,讓吃了菜、說著話的南門侍衛各個如數家珍。
“逢年過節,她送來由玉米、高粱、糯米釀製的稈稈酒,甭提多濃郁了。”
“你們可記得,去年李將軍過千秋,她做了咱們誰都沒吃過的坨坨肉。”提到坨坨肉,他們的眼前又浮現那日幫著她做肉的情形。
洗淨的乳豬拿火燒去毛,切成大塊下鍋,煮熟就撈將出來,拿鹽、海椒,加上穆庫的根研成的末兒閹了。夾起一塊就有半碗那麼大,嚼上一口,細細咀嚼著,那滋味……
“別說了,你再說我口水都下來了———上回密所姑娘說,這坨坨肉若拿雞做了,更是鮮嫩異常。”
“我最惦記的是密所姑娘做的鍋貼乳餅。”
嫩嫩的雞肉捶成泥,加上雞蛋清、蔥薑汁拌到發亮。取了乳餅上刷上蛋糊,塌上雞泥,攤平了用火腿、黃瓜絲排成花粘在雞泥上,再一層層地刷上蛋清。上籠蒸一遭,再下油煎一遭。
“乳餅金黃金黃的,配了稈稈酒,簡直就是———天上人間!吸……”說著說著趕忙吞口水,這當口落了口水,這一天便失了精神頭。
怎麼能不失了精神頭呢?密所姑娘已經有半個多月不曾來過南門了,想得這幫南門侍衛一個個心頭直竄竄。
有那受不住饞蟲誘惑的便道:“不如……不如我們去請密所姑娘吧?”
“請?你憑什麼請?”有幾個懂事明理的立刻打斷這個提議,“還瞧不出來嗎?人家為什麼一趟趟拎著滿滿的食盒子往這兒跑?那都是看在咱們李將軍的分上,還真當是為了我們這些沒人疼、沒人顧的?”
“話是這麼說,可這幾年,密所姑娘也沒少疼惜我們啊!她久不來,我們幾個去瞧瞧她也是應當應分的事。”
“見到她以後呢?我們又能做些什麼?”年紀長些的幾個老侍衛蹙著眉頭沒頭沒腦地念叨起來,“你們這幫毛小子知道些什麼?密所姑娘之所以會常常來這裡,那麼用心地做些吃食給我們送過來,全是看在李將軍的分上。她呀是心心念念想做將軍夫人,可這幾年的光景都過去了。公主殿下不曾指婚,將軍也不曾請婚。一直以來都只有密所姑娘一個人在操持忙碌著,這樣下去到底不是個辦法啊!所以……”
年長的侍衛拿刀鞘敲了敲一旁的石板,沉著聲長長吁了口氣,“你們要是真心喜歡密所姑娘,就別再把她拉進這趟渾水了。這要是再蹉跎下去,你叫她日後在宮裡頭可如何自處啊?”
這話聽著喪氣,卻也是正理,聽得幾個小的頻頻搖頭,“要說都是將軍的錯,密所姑娘識文斷字的,又會做菜,常年跟著公主殿下,懂進退,有禮數。聽說進宮前還是大戶門第裡走出來的,祖上幾輩都是貴氣的。就是人常說的那個……上得了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