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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氣她嗎?雖不肯承認,還是氣的吧!氣她這麼些年的日夜相守,她都不曾告之我真實身份。那時候年少,意氣用事,憑心而為,實不曾站在她的角度,為她思量過。自以為,為了她的安危,寧可自己吃苦便是愛了。過了這麼多年,真正明白情愛之事才發現,原來再深沉的愛,再刻骨的情,比不過與之相交的一記眼神,敵不過驀然相守的一抹笑容。她不受,你愛再多也是無奈。”
“當年,她是深愛你的。”端坐在他的身邊,聽著他的過往,瞭解著她不曾瞭解過的這個男人,密所忽然笑意滿面地對他說了這般話,“就是因為愛你,才不想告訴你,她的真實身份。她也想同你一般,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龐雜的背景,忘記一切的陰謀暗算,只當你的青梅竹馬,只做你的兩小無猜。”
他們的心是一樣的,皆是一樣的。
“只是,時隔這麼多年,為什麼還是不說呢?”李原庸默默地搖了搖頭,“再見到她———自稱待年年的段遺哥,雖是驚愕,卻覺得無所謂了,覺得和她有關的一切都不再是那麼重要。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有。”密所無比堅定地告訴他,“你或許已經釋懷了,可她呢?若她還是放不下,你這一句話許會壞了她這輩子。”
李原庸赫然想起,在大理初次見到待年年的那日,她曾對他說過的話———
回到這裡,回到大理,靠近段氏王朝……我,單隻為了兩件事,一是為了一個人,二則為了一句話。
她給自己取名待年年,為了一個人,年年等待———她等的、她待的怕不是他吧!又為何還要為了那句話?
捏了捏她的手,李原庸沒來由地笑出聲來,“好想你的稈稈酒、坨坨肉。”
“我做了那麼幾年的菜,還從沒聽你誇讚過一句半句的。”
“忍著不說唄!”他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手,竊竊地笑開來,“說了,就斷不了這個念想兒了。”
她咧開嘴角,赫然笑道:“好好好,你歡喜,我給你做便是了。”
“多做點,明日,我要請人吃飯。”
“請客?拿我那點手藝招待客人,怕是怠慢了吧!宮裡那麼些廚子,隨便揀一個也比我好手藝。”她折過頭來問,“請的是什麼人啊?”
“請客的不是我,真正做東的是王上,要請的嘛……是待年年。”
他這一說,換得密所驚叫一聲:“王上請待年年小姐,如何使得我這份手藝?要是給王上丟了人,可就是我的罪過了。不若……不若……”她悄悄睇了他一眼,小小聲地嘀咕著,“不若你自己單獨請她便是了。”
她這是在吃醋嗎?這個成天笑眯眯,毫無城府的小丫頭也會吃醋?
這個念頭讓李原庸心頭為之一振,沒來由地高興起來,一手攬過她的肩頭,惹得密所趕緊往後縮,“別別別,別叫人看了去。”她現在可是王上的貼身侍婢,亂不得,亂不得,“李將軍,您可……僭越了。”
又拿這話戕他!李原庸現在那個後悔啊,他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腳指頭腫了,他還不好喊疼。
手一伸,他只問她要:“還給我。”
“什麼呀?”她打懷裡掏出塊帕子來,“這可是你還給我的,怎麼又問我要起來了?”
裝,她就裝吧!李原庸不接那帕子,只管伸著手問她要:“你的東西,我還你了。我的呢?你給了我的東西便是我的了,還當真拿了不給了?”
他眼尖地從她的腰帶裡掐出那絞了一半的荷包,手快地藏進自己的胸襟內。密所想要奪,已是不能,只得手忙腳亂地想從他懷裡要回自己的東西,“不問自取謂之盜也,從前你就沒經過我的同意便取了我的荷包,今兒個又是。”她說她絞爛了的荷包哪裡去了,鬧了半天被他偷了去。
“反正這荷包都被你絞壞了,你不想要,我替你收著。我嘴笨,不會說,做了便是。”
所以,有些話他不說,也無須說———做了便是。
趁她忙著打他懷裡掏出荷包的工夫,他逮住她的雙手,拿出身為將軍的敏捷,傾身覆上她的唇。
這一吻,遲了好些年啊!
在她意亂情迷的當口,李原庸已然抽身而去,離了她幾步,他倒擺出將軍的架子來了,“稈稈酒、坨坨肉,明兒早早備下了,陪我一起宴客啊!”
誰理他啊!
不理歸不理,做還是要做的。
稈稈酒、坨坨肉,密所早早地便備下了。
不知何故,王上命她將這酒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