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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衛東的小青年點了點頭;說道:“前面那個老頭我認得;來找過高爺爺好幾次;我聽高爺爺說起過他;好像是南京軍區司令員;姓舒;不過十多年前就已退下來了。”
“我的乖乖;南京軍區司令員?他跟那個高爺爺認識?”
“豈止認識?抗日戰爭時期他們還是戰友呢;那時候;高爺爺的軍職比舒爺爺還高出一級;不過後來不知道為啥;舒爺爺的官越當越大;高爺爺的官卻越當越小;在朝鮮戰爭中受傷後;高爺爺就復員回家了。”
“衛東;那另外一個穿白西裝的老頭又是誰?看他那樣子;好像是剛從海外歸來的;該不會是從臺灣回來的國民黨吧?”這幾年大陸和臺灣的關係逐漸變得緩和;回大陸探親的臺灣人也越來越多;所以名叫曉迪的小青年才有些一說。
“我也說不好;不過有可能。”名叫衛東的小青年想了想;忽然說道;“他們好像要去烈士公墓;要不我們跟去看看?”
“他們有警衛的;我們不會被抓起來吧?”
“嘁;我跟高爺爺認識;才不會抓我們。”
“走;那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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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慎行蹲下身來;將徐十九墓地上長出的雜草一棵棵拔去。
直到拔完了所有的雜草;高慎行才走回到墓碑前;坐下來;然後從帶過來的錦包袋裡拿出了一瓶白酒;還有兩隻小盞。
高慎行一邊擺酒;一邊嘴裡還唸唸有詞。
“老徐;又一年過去了;我都八十五了。”
“明年的清明節;我恐怕就不能再給你帶酒來了;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身上幾處舊傷總是隱隱作疼;我估摸著;應該是快要走了吧。”
“不過;能到下邊陪你;咱們老哥倆每天嘮嘮磕;倒也不錯。”
“老徐;你是不知道啊;國家這些年變化可大了;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了;這說明啊;咱們當初的選擇是對的;**的確要比國民黨強;要換國民黨;中國現在不定還怎麼樣呢。”
“說起國民黨;前幾天阿文打電話過來;說是今年;子涵也有可能回大陸
“唉;自從碾莊跟子涵戰場一別;一晃就快五十年了;雖然說他是國民黨;可有時候;還真怪想他的;不管怎麼說;大家畢竟都曾經是兄弟;畢竟都曾經在同一個鍋裡攪過馬勺啊;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頭一回上戰場時候;那木頭木腦的樣兒。”
“老徐;你也別埋怨我;碾莊那一仗;雖說我把子涵打慘了點;可你也不能冤枉好人;是子涵那王八蛋先不講情面;先在山東打我的;沂蒙山那一仗;我差點就成這王八蛋的俘虜。”
“一個旅;六千多人哪;讓子涵這王八蛋打得就剩三百多號人”
“好多兄弟;小牧;犢子、彭武、全都死了;你不知道收屍時;都已經長成大小夥子的小癲子坐在那嗷嗷地哭;別提有多磣人了。”
“說起小癲子;這小子可出息了;打完解放戰爭後;馬上又跟著阿文上了朝鮮戰場;長津湖一仗;舉世震驚啊;險些就把美國佬的王牌部隊;陸戰第一師給留下;不過可惜啊;最後還是讓他們給跑了。”
“沒辦法;美國佬的後勤太厲害;你把大橋給炸了;他們的工兵就能在一天之內把橋架起來;咱們要有美國佬一半的後勤;那咱們跟美國佬就不會坐在板門店談判了;直接把他們趕進對馬海峽餵魚了。”
“小癲子後來還跟著阿文參加了對越自衛反擊戰;越南猴子仗著有蘇聯在背後給他撐腰;竟然就敢跟我們挑釁;還敢號稱什麼世界第三強國……簡直就是不知死活啊;讓我們一通狠揍;然後就老實了。”
“不過可惜啊;臺灣終究是沒能打下來;蔣介石是民族罪人哪。”
“這麼一耽擱;臺灣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迴歸;反正我這輩子;怕是看不到臺灣迴歸那天了。”
“老徐;跟你說了這麼多;你不會嫌我煩吧?”
“唉;這人老了;就老想以前的事;我就想;可能我真快要走了。”
“老徐;來喝酒;快喝吧;這恐怕是我最後一次過來看你;明年;我恐怕就再不能過來看你了。”
說著話;高慎行便將開啟的酒瓶倒過來;清澈的酒水便骨嘟嘟傾倒在了徐十九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