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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巔,神吼之地,冰洞徹亮,映著暈迷之人微微蒼白的臉。
風無遮無攔的穿越前後貫穿的冰洞,呼嘯凜冽,將陷入黑暗中的人森涼的喚醒。
天色將亮未亮時,長孫無極終於緩緩睜開眼睛。
恢復意識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即握了握左掌心,隨即欣慰的舒一口氣。
那絲絹還在。
極度的疼痛過去,肢體已經麻木,他一根根的舒展開手指,任絲絹垂落,絹上字跡儲存完好,密密麻麻。
他一眼瞟過去,便浮起微微笑意。
果然沒有猜錯。
來自一段無人在意的舊事的記載,是開啟三百年前祖師羽化之謎的鑰匙。
三百年前,長青神殿創教祖師飛昇之時,選擇的地點就是接天峰九天之巔。
人生的最後一段日子,他在九天之巔上渡過。
按說這類祖師飛昇的地點,應該作為聖地儲存下來,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最後接天峰九天之巔,竟然成了羈押重犯的禁地。
就如同創教祖師的生平一般,前半截光輝燦爛人人熟知,最後飛昇前的種種,各代殿主卻一直諱莫如深,明明應該大肆宣揚引以為耀的飛昇,說起來也就是乾巴巴一句:祖師功成,順利飛昇。
很多年來,沒有殿主命令,誰也不能上峰,而因為接天峰的惡劣的環境,對人身傷害極大,也沒人願意冒險爬上去吹風。
於是三百年來,只有受刑囚徒才會被困在那裡。
一百五十年前那位刑架上的夜叉大王,全部的精神用來疼痛嘶吼,怒吼命運不濟,一百五十年後的長孫無極,卻完全是有備而來。
很多年前,學武奇才的少年,在別人對著浩瀚如煙海的武學書籍頭痛時間不夠用的時候,他卻早早完成自己的進度,悠閒之下,四處找閒書看。
與其說是找閒書,倒不如說是有意尋找前人的未解之謎,當所有弟子都對代代流傳的說法唯唯諾諾全盤接受之時,少年卻不以為然——事有反常必為妖,那些數百年前的故事,必有隱情。
在長青神殿這種地方是沒有閒書的,找遍全殿,最後才在藏書樓的聯排書架之下,找著了用來墊架腳的一本髒兮兮的冊子。
冊子不是書,只是一本手寫的雜記,混在一堆殘破的書籍裡,被人隨隨便便扔棄,冊子中內容很雜,天文地理風物人情都有涉及,像是一個人行走天下所記的日記。
冊子上內容不多,文字卻是博大精深才華內蘊的,唯一有點奇怪的,就是冊子的所有空白地方,都畫滿了大大小小的蓮花。
蓮花越畫越靈動,越畫越美麗,到得後來看起來頗有幾分妖異,灼灼盛放在那些迷幻的字眼間。
而冊子上的內容,到了後期也開始混亂。
像是一個人的囈語,又或是兩個人的對話,又或是午夜裡喃喃的傾訴,帶著夢幻的迷離和柔軟的綻放。
那些句子散落在書頁上,五光十色而又混沌不清。
到得後來,其間意思,連聰明絕頂的少年也已經看不懂。
他只是翻著那冊子,為那些像是靜夜迷思裡發出的疑問感嘆驚訝迷惑而漸漸感到震驚,即使不明白那字裡行間的意思,他依舊可以敏銳的捕捉到那些混亂語句中隱含的詭異,像是無聲跳動的迅急的脈搏,響在心深處,聲若晚鐘。
“它什麼時候能再次出來呢?……想她……”
“……她一笑秀若芙蕖,光風朗月……它在我掌中,溫柔細緻,任我握住……我的手指和她一般長度……果真美好……”
“這一生怕是不成了……但望……但望終有一日……”
一會是她,一會是它,語句也是奇異的,一個人,和手指一般長度?
少年百思不得其解,又覺得詭異,匆匆翻下去,最後一頁上,卻另有一句話。
“月圓之夜,九天峰巔,斜光照影,法在其中。”
這一句話字跡潦草,混在一堆胡亂塗抹的古怪線條之中,稍不注意就會漏過。
少年卻是個有心人,知道但凡這些不著痕跡的,往往卻是極其重要的事,默默記住了,有心想去九天之巔看看,然而九天之巔守衛森嚴,而他身份高貴,無論到哪裡都跟著一堆人,師父又時時相召,實在不太方便,再後來,他學藝有成,提前下山,去擔負自己本身還有的一堆責任,回山很少,偶爾回來時機也不對,這事便擱下了,然而多年來,卻從未將這句話忘記。
時隔多年,他終於以這樣的方式,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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