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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太后漫不經心說:“皇后,你先去,哀家有話和韋娘說。”
夕蓮狐疑看了韋娘一眼,自己先往前走了。
琴兒被火化了,棺木裡裝著她和孩子的骨灰。她依然是冷寂的,任憑肆虐的風一層層襲來,也不會反抗。
靈堂一側的偏殿,窗戶緊閉,只從縫隙中透進陰森慘白的光線。司馬昭顏接過太醫遞上的荷囊,渾身就像被灌了鉛一般沉重,耳旁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和嗡嗡的鳴響。
“皇上,這是太醫院出庫的藥材沒錯,配方也是老臣查過的,確是能治療皇上的咳嗽病。可是,這陰涼至極的配方,其中一味主藥是麝香,過量的話會有催產功效……皇上怎會將荷囊放置在琴妃娘娘枕下?也怪老臣,沒顧慮到這點。可也明確交代過韋娘,這是女子忌用的啊……”
太醫的聲音聽起來那般遙遠,好似隔了一個蒼穹的距離。司馬昭顏用力捏住荷囊,幾乎要將那些邪惡的氣息全都揉進手心裡。是他,親手害死了琴兒母子……
福公公臉色凝重在一旁說:“皇上,或許,她們被人利用了。皇后不是有這樣心機的人。”
她究竟有沒有心機?為什麼突然關心起他的身體?為什麼心血來潮叫韋娘為他繡荷囊?為什麼叫他將荷囊放在枕下?因為她對他了如指掌罷……曾經那樣歡天喜地收下她的心意,怎料背後卻藏著險惡的心機!他怎會愛上這樣一個女子?像狐狸一樣奸詐狡猾的女子!
頹敗
也不知怎麼忽然間刮來一陣沙塵,夕蓮被吹得迷了眼睛,幾乎要掉下淚來,便躲在屋簷底下避一避。她嘀咕了句:“金陵怎麼會起沙塵?”
一名宮女輕聲詢問:“皇后娘娘,往偏殿進去吧?外頭風大了。”
夕蓮點點頭,邁入幽暗的殿內,吩咐宮女都在側門候著,自己穿過迴廊朝靈堂去了。司馬昭顏幾日未眠,她有幾分擔心,腳步匆匆,裙襬自地面逶迤滑過,悄無聲息。
忽然一個人影迎面而來,夕蓮幾乎懷疑是自己的幻覺,予淳怎麼會在這?可容不得她多想,盧予淳已經一把將她推入旁邊一間昏暗的房,直勾勾盯著她問:“我給你那荷囊呢?”
夕蓮愣愣看著他說:“在我寢宮。”
“毀了它,知道嗎?”
夕蓮似乎沒聽見這句話,匆匆推開他:“你怎會在這裡?大臣都在正陽宮外候著,你怎麼能跑后妃靈堂裡來?快些走罷!”
盧予淳噓了聲,擁住她悄悄說:“記住把那荷囊毀了,不然你會有麻煩。”
夕蓮鼻子一酸,囁聲道:“有什麼麻煩也無所謂,反正,你心裡早已沒了我!”
予淳臉色大變:“何出此言?夕蓮,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我得走了!”
夕蓮拖住他的寬袖,委屈喊道:“你都成親了!卻從未與我提過!”
盧予淳驚訝回頭凝視她問:“皇上賜的婚,你不知道?我想娶她嗎?君命難違!夕蓮,今生今世,我唯一想娶的女人是你,永遠不會變!”
賜婚?皇上賜婚?夕蓮踉蹌往後退了幾步,司馬昭顏,究竟是對他太仁慈了!他明知道自己和予淳兩情相悅,卻一次次破壞!先立了自己當皇后,百般討好,然後給予淳賜婚,叫她斷了念頭!
側邊的門,吱悠一聲開了。慘白的光,映著昭顏的臉孔,陰森無比。
盧予淳表情僵住了,半晌,慢慢朝他跪下。
夕蓮忽然笑起來,聲音還是那樣清明悅耳,在寂靜的大殿裡,回聲卻是悚人的。她朝司馬昭顏步步逼近,唇貼著他的頸窩幽幽說:“一年之後放我走?你真會哄我開心啊……當初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是這樣有手段的人?或許,我八年前就不該救你,讓你腐爛在蓮花池裡,給我的夕蓮當肥料!”
司馬昭顏面部抽搐了一下,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節泛著青白的顏色。他不過是想得到她,僅此而已!一個皇帝,要得到一個女人何需耍手段、找藉口?他拖著她往靈堂走去,胸中只有一腔洶湧沸騰的熱血,似是要從七竅噴出來,將眼前所有用來祭奠的白都染成刺眼的紅。
夕蓮也不反抗,被他拽著跌跌撞撞往前走,只是擔心跪在身後的予淳會是什麼下場,他們私自見面,無論怎樣都是重罪……
司馬昭顏將夕蓮狠狠推到琴兒的靈柩前,嘶聲咆哮:“跪下!”
夕蓮冷冷盯著他反問:“憑什麼?”
昭顏抑制不住內心的狂怒,押著她的胳膊將她按了下去,抬腳死死踩住她的小腿。夕蓮驚呼了一聲,雙膝發麻,咬牙切齒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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