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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娘在見到夕蓮的那一刻,懸著的心才落了地,她總是做些讓人膽戰心驚的事。琴兒已經熟睡,夕蓮躡手躡腳在屋裡轉了一圈,才放心舒了口氣。
韋娘埋怨道:“半夜跑回來做什麼?你太任性了。”
夕蓮緊緊挽著韋娘的胳膊撅著嘴說:“我想你嘛!沒有韋娘,夕蓮什麼也幹不了……”
韋娘止不住笑了,摟著夕蓮說:“那先湊合在這睡會,現在回德陽宮太晚了。”
夕蓮應了,隨手脫去外衣,那隻荷囊掉了出來。韋娘拾起一看,繡工精美,用的絲線都是貢品,一看便是皇家之物。夕蓮忙奪了過來藏在首飾盒裡,說:“這是予淳哥哥叫我給皇上的,可以治咳嗽!但是他說女子不能用,對身體不好。”
韋娘感覺太陽穴像被針紮了一般,默默看著那首飾盒也不說話,只是幫夕蓮梳頭、換衫。
夕蓮沒一會便沉沉睡著了,韋娘輕手輕腳走去從首飾盒裡取出荷囊,一股薄薄涼涼的氣息鑽入鼻孔,直接竄入胸腔。真是用來活血通絡的藥材,她將荷囊開啟,拈了一小撮出來用手絹包好,再將荷囊放回原處。
酷暑難耐,夕蓮整個身子都貼在玉簟上,“啊”地張開嘴,韋娘喂她一片蜜糖紅藕,一面對她耳語道:“少和盧將軍見面,皇上沒幾日回朝了。”
夕蓮心裡一沉,悶悶答道:“我沒有……”
“今日還去看琴妃嗎?”
夕蓮皺著眉頭看外頭一片金燦燦的世界,有些發愁。現在文陽宮是密不透風,應該沒事吧。她是真熱怕了。琴兒有孕不能受涼,因此文陽宮裡連塊冰都沒有。
忽然有一名太醫求見,夕蓮覺得莫名其妙,問:“太醫來做什麼?”
韋娘忙搪塞道:“我有些不舒服找太醫問了問,你先在這歇著,我去去就來。”
夕蓮沒來得及問她哪裡不舒服,韋娘匆忙出去了。她趕緊穿好衣服,躡手躡腳走到偏殿,躲在粗圓的柱子後偷看。
殿裡沒有燈火,只有窗戶和宮門透進微弱的光亮,人影模糊,不過聲音卻很清晰。
“確實對咳嗽病有很好的療效。”
“那麼,這就是您重新配的藥材嗎?”
“是,都可以縫在香囊中給皇上佩戴,真是不錯的辦法!老夫從前怎麼沒想到……”
“多謝太醫了。”
韋娘揣著那包藥材匆匆穿過側門,被躲在柱子後的夕蓮嚇了一跳,懷中的紙包啪地一聲落地,夕蓮眼疾手快撿了起來,揚聲問:“韋娘,這是做什麼?”
韋娘怔住了,沒想到,她竟然會跟來。夕蓮聞了聞,狐疑問:“這是荷囊裡的藥材?”
韋娘垂目解釋道:“是,我叫太醫瞧瞧皇上能不能用,然後重新配了一次。”
“為什麼?”夕蓮眉毛一挑質問道,“為什麼要換掉?你懷疑予淳哥哥要害皇上?”
韋娘嘴唇顫了兩下,目光中有不可思議的心痛,她不明白,夕蓮一向對自己乖順有加,竟會為了盧予淳……夕蓮緊接著冷冷說了句:“太醫說了,這配方沒問題,又不是吃的,不過聞一下,能害人麼?”
韋娘低下頭去,夕蓮嗓子眼堵的慌,轉身就走,韋娘看著他們長大的,怎麼會忽然變成這樣?自從進了宮,她就疑神疑鬼的,難道予淳哥哥的為人她還不瞭解麼?越想越氣,夕蓮轉身喊:“韋娘!韋娘!”
可是身後無人,唯有她的聲音在殿內迴盪。她慌了神,衝到宮門外,只見韋娘端麗的背影,從白玉石階緩緩滑下,在一望無際的青磚地面上漸行漸遠。她忽然就害怕了,害怕韋娘就這樣從她生命中消失,她方才是怎麼了?怎麼可以對韋娘那樣說話!可是,韋娘怎麼可以丟下她就那樣走了呢?她無緣無故覺得委屈,坐在門檻上嗚咽起來。
一旁的宮女都不知所措,因為這個皇后的心思實在難琢磨。一個膽大點的上前輕聲勸道:“皇后娘娘,不如回房歇會,此處陽光刺眼。”
夕蓮猛地一起身,淚水漣漣朝她喝道:“要你管?去把韋娘給我找回來!”
幾個宮女嚇得趕緊應道:“是,奴婢遵命!”然後匆匆跑走了。
水榭前方搭了個臺子,絲竹班子在豔陽高照下蔫了一般,曲調低迷。夕蓮陪太后聽曲,卻時不時朝拱門瞟去,太后輕微的話語飄來:“皇上都快回朝了,你還敢約他進宮。”
夕蓮回頭看太后,卻見她眉眼含笑,指尖輕輕在胳膊上點著節拍,純然一副陶醉的表情。讓人懷疑方才的話究竟是不是她說的。一個青色的身影輕快走近了,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