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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笑罵道,從地上起來,要接著踹他,順子呸了一聲,乾脆站到盧巖的屋門口。
師爺哼哼幾聲,想起什麼也搖搖晃晃的過來了。
“要是看了,那就是信的問題。”他嘴裡嘟囔道,邁步進去了。
盧巖整襟危坐的在桌案前,神色嚴肅,握著筆一刀一刀的寫著什麼。
“我瞧瞧大人寫的什麼。”師爺說道。一面站到他身旁。
這還是他頭一次這樣,盧巖下意識的就要掩住,但又覺得自己寫的不是見不得人。
“…今年過年…。”師爺大著舌頭唸叨。一面指了指一處,“這個字錯了…”
盧巖面色微紅。沒有說話。
“今年過年我買了十頭豬。。。”師爺接著念道,帶著醉意的眼便瞪大了,看著盧巖道,“大人,你的信都是寫這個?”
一則盧巖認識的字還是少,再者他也不知道該寫什麼,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寫自己的生活瑣事,今天做了什麼,遇到什麼高興的事,吃了什麼飯,很好吃什麼的。
聽師爺這樣一問,盧巖有些尷尬但還是嗯了聲。
“不是,”師爺扶著桌角站好,見鬼似的打量盧巖,“不是,大人,你寫買了多少頭豬多少匹布今天吃了什麼,大家都很高興什麼的…。跟劉姑娘有什麼干係?”
盧巖面色更有些尷尬,其實他也不知道跟人家姑娘說這些有什麼干係,只是,只是覺得想跟她說說。
“來來,讓我來寫。”師爺看著這個莽漢麵皮僵硬,忍不住搖頭,早知道單靠這個莽漢是不行的,白瞎了他的好主意,加上酒意,也少了往日的拘束,乾脆伸手扯過一張紙,奪過盧巖手裡的筆,略一沉思,在紙上運筆如風,一氣呵成。
“…多情苦誰知,望斷西江水,相思玄妙,如影隨形,不知同心何時結成。。”師爺抖著手裡的紙,如痴如醉的搖頭晃腦念道。
盧巖木木的聽著。
“怎麼樣?”師爺唸完問道,一手要去習慣性的捻鬚,觸及發現鬍鬚已經沒了,只得在下巴上摸了兩把。
盧巖抬眼淡淡看著他。
“我聽不懂。”他答道。
忘了這莽漢剛認識字,師爺心裡嗨了聲。
“你聽不懂沒關係,那劉姑娘肯定是讀書識字的,她聽得懂就成。”師爺笑道,一面將紙在桌案上放好,“來,來,你按著這個抄下來…保管那姑娘看了心動。”
盧巖接過筆,沒有動。
“我看不懂。”他再次說道。
“我知道你看不懂。。”師爺有些急躁的說道。
“你知道,劉姑娘難道不知道嗎?”盧巖看著他淡淡說道。
師爺一愣。
的確是,一個莽漢能寫出這個文縐縐酸乎乎的詩句,是沒人相信。
“我也知道我寫這些沒什麼意思。”盧巖笑了笑,從愣愣的師爺手裡拿過筆,接著開始慢慢的寫下自己領了年貨,看著大家高興,自己也很高興這句話,口中慢慢說道。“我只是想寫,想和她說說話,想讓她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每天做著什麼樣的事…”
說著又自嘲一笑:“當然,我是什麼樣的人,又豈能是這幾句話能說清的。”
說完這句話,他重新握了握筆,寫下最後一句你最近做些什麼,高興嗎。
每一次他以詢問對方做結尾。便是期望能收到隻言片語的回答,到如今已經四五封信送了出去,卻始終沒有達成這個心願。
也許,那姑娘真的沒有看。
“順子。”他放下筆,又看了遍這封信。比起當初的第一封,隨著他識字越來越多,信寫的也越來越長。當然,為了方便投遞最終不過是一張紙,他的字寫的小了點,不是當初那種一個字就佔好幾行的時候了。
一直站在門外的鹽丁立刻進來了。
盧巖沒有說話。而是將桌上的信摺疊起來,遞給他。
順子也沒說話。接過小心的捧在手裡。
“時候不早了,你下去吧。”盧巖說道。
順子應聲,退了出去。
師爺還站在一旁,但酒已經醒了一半了,很為自己醉後的唐突後悔,有些尷尬的也跟著告退了。
“這幾日的邸報還要勞煩師爺費心。”盧巖說道。
因為他這裡是不入流的九品鹽巡司,有時候邸報都不送過來,需要去知縣大人等其他官員那裡借閱。
盧巖似乎很愛看邸報,這跟以前的幾任巡檢又是一大區別。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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