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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為兒子求娶了呢!說到這裡,四嫚很是豔羨的樣子。
少女懷春,蘇簾不禁撲哧笑了。
“夫人,何先生他……六年前就沒了髮妻呢。”四嫚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幼安書院,此時學生們都在低頭吃自己帶的午餐,先生何遠濁吃的也與他們差不多,是何蔻兒送來的烙餅和熗白菜。
“爹爹,我方才看見四嫚她家夫人了,”何蔻兒小聲道,“那夫人很年輕、很美,而且瞧著脾性也是很溫和的樣子。”
何遠濁放下筷子,道:“只是來躲雨的而已。”
何蔻兒道:“我之前就聽四嫚說了,那位夫人是沒了夫君的人,是一個人過,脾性極好,對下人也十分寬和。”
“別胡思亂想!”何遠濁不禁發笑,連句話都沒說上的人,不過一面之緣罷了。
“爹爹,您該不會是嫌棄人家是未亡人吧?”蔻兒急忙問道。
何遠濁很是無奈的樣子,有些寵溺地看著自己乖巧的女兒,道:“我這麼個窮酸秀才,家徒四壁,只有人家嫌棄我的份兒,哪有我嫌棄人家的份兒呢?”
蔻兒眼睛亮亮的:“皇帝老爺不是下旨要辦博學鴻詞科了嗎?李縣丞不是很賞識爹爹的才學嗎,肯定會願意舉薦的爹爹的,到時候您做了官老爺,那位夫人怎會嫌棄您呢?”
何遠濁突然冷了臉色,“我不會給清廷做官的,這話不必再說!”
“爹爹!”蔻兒忍不住露出埋怨的眼神。
“好了!”何遠濁卻硬聲打斷了女兒的話,“你回家去吧,我要教書了。”
深秋時節,便有差役上門收稅了,而之前佃戶們才剛剛交了租子,這一繳納賦稅,竟然所剩無幾了!
四嫚很是愁苦的樣子:“夫人,這個樣子可不成,要不——您加兩成租子吧!反正以前的時候就是收五成!”
蘇簾搖頭,土地裡刨食的人已經夠苦的了,她何必從窮苦人身上榨那二兩油,便道:“你放心吧,夫人我家底子厚實得很,後半輩子是不愁吃喝的了。這一百畝地不賺錢也無妨!”
聽她如此說,四嫚方才釋懷,“夫人真是好人,以前那位主事老爺家也不缺銀子,照樣還是一直收五成租子呢!”
正與四嫚說著話,卻見王嫫引了那日在幼安書院外頭偶遇的何蔻兒進來了,王嫫道:“蔻兒姑娘途徑咱們宅門前,想進來討口水喝!”
何蔻兒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她施施然行了一禮:“打擾夫人了!”
這丫頭乖乖巧巧,蘇簾自然不會不喜歡,急忙放下抱在懷裡的糰子,招呼她坐在美人榻的條褥上,吩咐四嫚去泡茶來,“我這裡只有綠茶,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慣。”蘇簾平日不怎麼喝茶,這茶葉買了也只是用來待客,或者叫王嫫做茶葉蛋用的。
何蔻兒像個羞澀的小家碧玉,她笑著紅撲撲的小臉道:“綠茶就很好,多謝夫人。”
因廚下需先燒熱水,需等得一會兒,何蔻兒看著地上那三隻毛茸茸的狗兒,有些目不轉睛。蘇簾便一一指著,告訴她這只是糰子,那只是毛球,黑的叫黑球,瞧著何蔻兒喜歡不已的樣子,蘇簾正想說等生了小糰子便送她一隻,只是看到蔻兒衣服上的補丁,便將話嚥了回去。書生家家境貧寒,只怕人吃的食物都不富裕,哪兒來的餘糧餵狗呢。鬆獅也不是那些粗實的田園犬,非得精細養著不可。
蔻兒似乎很喜歡毛球和糰子,忍不住便伸手摸,鬆獅是很親暱人類的一種犬類,不怕生,乖乖便叫摸,蔻兒一時間歡喜得不得了。
“方才我瞧見衙門裡的差役從夫人家出去,可是出了什麼事兒嗎?”何蔻兒問道。
四嫚正好端著茶水進來,正聽見何蔻兒的話,便嘆著氣兒道:“是來收稅的!夫人只收佃戶三成租子,這番交上去,便沒得剩了!”
何蔻兒看著蘇簾,目光不禁含了幾許欽贊:“旁計程車紳家都是收五成乃至六成,夫人真是大善人。”
蘇簾閒閒道:“他們本就不易,何況我也不指著這點子銀錢。”
何蔻兒飲了茶水,又與蘇簾說了好一會兒子話,見外頭日頭漸漸高了,才告辭說要去給爹爹送飯了。蘇簾叫四嫚送她出門,忽的覺得這個剛認識了沒多久的何蔻兒,對她似乎過分親近了些。但一想,她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麼所圖,便不放在心上了。
秋意漸深,何蔻兒倒是常常路經蘇宅,一二來去便熟稔了,從討茶水,到進來烤火。轉眼已然是白雪皚皚的冬日了,糰子毛球黑球一身毛茸茸,自然不怕冷,撒歡似的衝進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