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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情讓惡夢嚇醒,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在酒吧裡。
周遭人群喧譁,高亢樂聲響亮,調情男女雙雙對對,舞池中人們恣意扭動身體。
“我以為你醉死了,這裡有不少男女樂意提供你舒適的雙人床。”阿K坐在她身邊,啜飲海尼根。
他修長的手指自她耳邊撫過,撫弄她皙白頸項,也把玩起她那一大串叮叮咚咚的白金耳環,和她手臂上的玫瑰剌青。
今天她畫了藍色眼影,厚厚—閣,金色亮粉貼灑在眼角處,裙子仍然是短得引人垂涎,粉紅色小寸愛幾乎要套不住誘人春色,而那雙高跟皮靴總讓人懷疑,她會在下一個舞步中摔跤,
“你人在臺灣卻給我美國住址,想傳達什麼訊息?狡兔三窟?”
這些天,慕情不只一次在酒吧裡碰見他,她討厭他探究的眼光、討厭他痞得讓人無法忍受的輕佻,更討厭他那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奸似將她看了個透徹。
拿出粉餅,她替自己補上厚厚一層蜜粉。她的真面目不輕易示人,真性情不讓人知曉,她足壞女孩,壞到無可救藥的女子。
“放心,保證明天起你絕對看不到我。”
“你要走了?離開臺灣?恭喜恭喜,臺灣少了一個敗類,治安滿意度將上升五十個百分點。”
搶過他的杯子,慕情喝下他的啤酒,不咳不嗆。她牢牢記住,自己壞透了。
“敗類?你以為我是做什麼的?”
慕情審視他,一身發亮的黑色皮夾克,帶著邪氣的眼尾眉梢,這個好看男人能做什麼?牛郎?
慕情來不及回答,一個帶著幾分醉意的男人突地湊近,帶著濃烈酒氣的嘴巴在她面前開啟,猥褻的舌頭當眾舔舐嘴唇。
“五千塊賺不賺?”男人湊近問。
挺挺胸,慕情告訴自己不害怕。斜望老K,他雙手橫胸,好整以暇地看戲,沒英雄救美的意思。
不救她?好啊,她自己來,反正這裡人那麼多,她不信對方敢對自己怎樣。
胸中一句句不害怕,色彩繽紛的臉龐鼓上勇氣,但兩隻腳卻在桌面下抖個不停。
抓起酒杯,她將酒全數灑在對方頭上,“你破壞行情了,五千塊想買我?哼!拿鏡子去照照你的豬頭吧。”她冷冷回話,表現得像個久歷江湖的落翅仔。
“臭婊子,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造化,五千塊買你,我還嫌髒、怕病咧!”說著,粗厚手臂便往她身上招呼。
凌厲定在阿K眼睛裡,帶著嗜血的兇狠表情踩上前,他先對方一招,折手扭肩,將鬧事男子的頭緊緊抵壓在桌面,痛得他雞貓子怪叫。
“你是誰?報上名來!”男人掙扎。
要他報名?哼!不要命的傢伙,手一推,他將對方推進就近的這景陶缸中,清醒清醒。
“下次欺負女人前,先看看左右有沒有男人。”
阿K的冷酷嚇壞對方,那氣勢……不是平凡男子所擁有……
“將他帶出去,好好招待。”阿K使個眼色,幾個彪形大漢立刻將鬧事者架出戶外。
眨眨眼,慕情懷疑,他是她認識的那個痞子?她拉下他的肩膀,看清楚他的臉……嗯,剛剛是眼花?不對,她才喝幾口酒,醉?還早!
“你是這裡的老闆?還是……懂了,你的工作是黑道大哥。請問,女人可以加入黑幫嗎?是不是要殺人立信,才能進入幫派?”
醉漢被抓出門“請客”,慕情膽子大了起來。
“你不怕我?”
有趣,她和自己認識的名門淑媛完全不同,正常人在瞭解他的真面目後,反應通常是退避三舍。
“出來外面混,什麼都怕,要混什麼?”慕情輕笑,學足浪女口吻。
夠壞了吧!要是爸爸看見這樣的她,會不會再對她多說幾句話?
“有道理。”
阿K冷不防一笑,不痞、不邪,反而帶了幾分嚴厲!
說不出來的感覺讓慕情張口結佔。
說實話,他不喜歡慕情的門氣,更不喜歡見她墮落,她的蠻不在乎、無所謂和好女人所沒有的勇敢,皆沒道理地觸怒了他。
怪哉!不是才覺得她的勇敢有趣嗎?不是隻對貓女感興趣嗎?為什麼她表現出落翅仔的樣子,居然嚴重影響他的心情?
他轉身,欲離。
“等等,你說過要告訴我有關老皮的資料。”拉住他的手,慕情不放人。
“你迷戀老皮?”他反問。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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