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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實在是太過狂妄!這混蛋是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罵了進去啊?想要出言指責,卻發現還真就找不到什麼好的藉口,誰讓就他一個人聽出了琴心所奏之曲中的缺陷?眼下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只有這混蛋屬於繡花枕頭那類,善於挑別人的毛病而自己卻一無是處,只不過這種可能性似乎很小?
“如此,琴心便靜候公子佳作!”很是期待,琴心也特別想知道魚寒到底憑什麼敢出此狂語。
“錚……”沒有讓眾人久等,魚寒徑直接過凌文佑手中之琴,在一片質疑的目光中很快便讓在場之人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化腐朽為神奇。
以如今大宋的物價計算,五百文當然買不到什麼好琴,頂多也就是那種採用樹齡不足百年最劣質的青桐木,再配上挑揀出來只能當作廢物扔掉的秋蠶絲。至於那漆灰什麼的就別指望能跟由黃金白銀珍珠瑪瑙等物製成的八寶灰沾上邊了,最為誇張的是這種破爛貨就連音箱都還不是整塊木頭挖空而成。
樹齡不足難透金石之音,琴絃劣質更難演淳厚古樸,音箱漏風難掩殺音四起……一連串的毛病細數下來,若別的古琴是以所發之音奇、古、透、靜而聞名,則魚寒手上這把破爛貨頂多也就只能發點怪聲,別說是登得大雅之堂,連那些個大戶人家的初學者都只會不屑一顧。
可後人不是說過麼,垃圾只是放錯了地方的資源。用這種破爛去演奏古琴名曲,基本上也就屬於自討沒趣給眾人添一點茶餘飯後的笑談而已,但若是能換一種手法換一首曲目,充分發揮其聲怪異的特點,效果則會完全不一樣。
在樂器選擇上別出心裁,魚寒的另一個狡猾之處就在於他用古琴彈奏琵琶曲,卻並非直接盜用後人耳熟能詳的“十面埋伏”,而是選取了此曲的前身,那首令明人湯應曾名聲鵲起的“楚漢”。這麼做的原因也只有一個,那就是這首曲子存在缺陷還達不到精心修飾後的效果。
以曲子的瑕疵去掩蓋琴音的不足,再利用琴身所發出的破音去烘托曲調所具有的特殊意境,魚寒要比試根本就不是演奏技巧而是創意。雖說他這種投機取巧的法子在真正的大師級人物眼中不值一曬,但問題是現在的邀月樓內有大師麼?那樣的話最先出醜的還不得是名動江陵的琴心姑娘?
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琴是那把價值四百九十九文的破爛無疑,曲子卻是從未聽聞的曲子。隨著琴音的響起,邀月樓內眾人如臨兩軍對壘的戰場之上,四周金戈鐵馬血流成河,聲動天地瓦屋飛墜。徐而察之猶如金鼓齊鳴,人馬辟易。此曲婉轉處如楚辭怨而難明,激昂處卻又似霸王悲歌……
“公子大才,琴心愧不如矣!”沒人留意到琴聲已經結束了多久,最終還是琴心姑娘的一聲嘆息才打破了那種難以言表的沉悶。
“那依姑娘的意思,可是俺勝了?”混蛋永遠都是混蛋,魚寒不會關心這樣做是不是會讓眾人鄙夷,他只在意待會能有多少錢財入賬。
“自是公子獲勝。”皎潔地一笑,琴心突然提議道:“然琴心自不量力,欲與公子手談一局,再定勝負可好?”
下棋?這可真不是什麼好主意。雖說魚寒無聊之時也看過些傳世棋譜,可誰知道琴心會不會按套路落子?聞言趕忙搖著頭,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道:“如今天色已晚,俺看就不必了吧?再說了,俺即便不介意落下個欺凌弱女子的罵名,可也得考慮一下掌櫃的感受不是?”說完這話,魚寒還沒忘拍拍那位已經輸的面如土灰的賭坊掌櫃肩膀以示安慰。
混賬東西,幸虧老夫沒一時昏了頭開除你所說的賠率,否則還不得被東家給扔到前方去充當炮灰應付金國蠻子?暗地裡搜腸刮肚將魚寒臭罵了一通,輸得有點焦頭爛額的賭坊掌櫃倒也還算識趣,頗為仗義地選擇了出言相助。“這位小哥所言極是,通宵不眠實有不妥。不若二位就此打住,明日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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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糊塗劫匪
“賢弟,你現在可以說說為啥不和琴心繼續比試下去了吧?”自從前兩天帶著贏來的部分錢財連夜逃出了江陵府,凌文佑就一直為這個問題所困擾,以至於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靡靡之音不可亡國,弈棋之道卻能治軍!”信口開河地糊弄著,魚寒看到眼前那一小碟鹹菜就感覺胃裡一陣痙攣。
宋代交通不便,這是無法改變的現實。船家見自己一行人是北方流民來了個獅子大開口,一下就敲走九貫大錢也無可厚非,反正這錢的來歷也有點那啥的嫌疑不是?但再怎麼說這船也是自己給包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