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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診最後的時候，寧教授說了，手術的成功率大約在20％左右，這是比較保守的估計，當然，即使稍微樂觀一點，也達不到40％。

肖萍坐在病房裡，愁眉苦臉的看著子心，想說什麼，嘴張了張，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子心其實知道她想說什麼，陸振東這個手術成功率太低，萬一手術失敗，那他可能連天天都看不見了，可是，如果不做手術呢，就連一點希望都沒有。

抓住一絲希望總比沒有希望要好，雖然明知道這希望就像肥皂泡一樣，很可能一戳就破了，可現在，誰又能給出更好的辦法茆。

大家在病房裡坐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誰也不再說話了，因為陸振東的病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這是唯一的沒有辦法的辦法。

子心站起身來，懷孕35周的她肚子很大，魏醫生說孩子發育得很好，等到足月生的話估計有七斤以上。

下午會診坐得有些久，往天都要午睡，今天沒有睡成，其實有些累，可是不想睡，因為不可能睡得著蚊。

“我去看看東子，告訴他馬上要做手術了。”子心輕輕的說了一聲，然後慢慢的走出病房門外去了。

陸振東依然躺在無菌艙裡望著門口，子心走進去的一瞬間他就看見她了，他朝她抬抬手，跟她打招呼。

子心卻微笑著跟他點頭，然後高興的對他說：“東子，手術已經定下來了，就在大後天，這一次，你可要好好的表現，我和天天等著你呢。”

陸振東在裡面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表示知道了，對她做了個OK沒問題是手勢，讓她放心，他會堅持住的。

子心點點頭，把手放在無菌艙的玻璃上，陸振東的手慢慢的抬起來，和她的手掌對貼著，隔著玻璃，手心對著手心……

子心望著他，住無菌艙十多天了，他越發的瘦弱了，因為大劑量的化療，頭髮幾乎快要掉光了，人瘦得不成人形，可他還在堅持著微笑，面對她微笑。

她其實很想哭，可她知道，她不能哭，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她要笑，要微笑，因為她不能讓他看出一絲一毫的破綻來。

肚子裡的天天在踢她，好似因為她一直默默的看著陸振東不滿，於是她笑了一下對他說：“你兒子在肚子裡踢我呢，估計是想你了，要不你摸摸他吧。”

子心說話間把自己的肚子貼在無菌艙的玻璃上，陸振東的手移到她肚子的地方，就那樣貼著，然後望著他，嘴唇動了動，好似在說話，只是聲音微弱得外邊的子心聽不見。

可子心依然從他的嘴唇上讀出來了，他在說：“天天，你這麼不乖，總是踢媽媽，等你生下來了，我一定要打你的屁股。”

子心只覺得鼻子一瞬，眼眶瞬間溼潤了，陸振東還唸叨著打天天的屁股，可是，他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打天天的屁股呢。

晚上睡覺很早，偏偏睡不著，天天好似也跟著煩躁起來，不停的在肚子裡打滾，她起來幾次，在房間裡轉來轉去，總覺得陸振東好似發生什麼事情了，有幾次她都想要衝出病房去，想要去無菌艙的病房看他。

可是，她還是剋制住了自己，她怕她深夜冒然前往，他會起疑心，會跟她一樣不安，所以，即使再睡不著，再想他，她終究也還是沒有去。

然而，第二天一早，她剛起床就為自己昨晚沒有去看陸振東後悔了，因為一早護士就趕來了，讓她趕緊去會診室聽會診，說昨晚陸振東突然發病，幸虧護士發現得早，然後推到搶救室……

人是搶救過來了，可是，也跟只有半條命差不多了，所以，現在必須改方案。

子心聽了這樣的話只差沒有倒下去了，陳阿姨扶著她在，然後倆人一起來到會診室，當看見肖萍和陸建國都在時，她才恍然間知道陸振東這次問題肯定嚴重了。

平時陸建國很忙，來看東子的時候很少，因為經常飛這裡飛哪裡，就是在國內也不一定在北京，就是在北京也時常接待外賓，所以他幾乎沒有什麼時間來。

在陸雲川的身邊坐下來，她才知道，其實他們凌晨就來了，當時之所以沒有通知她，是因為她是孕婦，怕她受到刺激，所以就沒有人上來叫她，想著不到最後的關頭就不驚醒她了。

今天的會診幾乎全部推翻了昨天才定的方案，因為病情突然加重，估計柴光德那列骨髓沒多大的用處，現在做手術，成功率不到10％了。

子心坐在那裡，聽著專家們的討論，重新制定方案，她大腦裡暈暈的，其實沒有聽進去多少，只知道用柴光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