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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這一下子呆住了，因為她看到的是老爺子坐在椅子上，正是淚流滿面。

這麼多年來，老爺子從來沒有掉眼淚，今日竟然哭了。

老太太呆住了，不說話，卻忽然看到從老爺子的懷中掉落一張相片，那是一張黑白相片，相片上的人物正是她的愛孫，正是祈天恆。

轟一聲，猶如五雷轟頂般，老太太真真是呆住了。

許久，老太太才反應過來，想要說什麼，卻暈倒過去。

“老婆子。”祁老爺子著急了。

祁天博正好回來，聽到老爺子的呼喚，急忙跑過來，看到倒在地上的老太太，也被嚇住了，急忙將人抱起來。

……

醫院的另一個病房內，老太太緩緩轉醒，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雪白的天花板，許久，才轉動一下，然後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身上沒有一絲力氣。心底掛念著祈天恆，嘴上便唸叨著，“小恆，奶奶的好孫子。”

祁天博的眼眶霎時間紅了，卻努力揚起微笑，“奶奶，是不是渴了？我給您倒杯水去。”

老太太的眼珠子轉動一下，忽然要下床，“我去看看小瑩。”

眾人著急了，尤其是老爺子，急忙攔住她，“你冷靜一下。”

老太太怒了，可惜身上沒有一分力氣，不能夠掙脫這些人的控制嗎，只得顫抖著下唇，“我去看不看我的孫媳。”

清姨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老太太的身上，放生哭了起來，“媽，媽，我……”

她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記得當初他們告訴她，兒子沒了。

兒子沒了，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她的天塌了。

這麼多年來，她只有兒子在一旁支撐著。孫髯兒子沒有和她住在一起，可是，她可以經常看到兒子，兒子經常在清味溜達。如今，兒子走了，她或者還有什麼活頭？

韓晟輝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是輕聲地說了一句，“小瑩正在昏迷當中，如果你支撐不下去，你的孫子怎麼辦？他才出世，你忍心讓他沒沒了爸爸，沒了媽媽，還沒了奶奶嗎？”

一句驚醒夢中人！

清姨在那一瞬間反應過來，是的，如果她自己支撐不下去，那麼，誰來照顧她可憐的孫子？小瑩那孩子那麼深愛著小恆，如果她選擇不再醒過來，那麼，孫子怎麼辦？

清姨的哭聲讓老太太清醒過來，一下子明白了，她是最後知道這個訊息的人。怒火燒起來，可是，漸漸地滅了，然後，淚水就飈了出來。

“好了，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和她說。”老爺子西湖下了很大的決心，趕人。

清姨一愣，可是看到老爺子的堅定，也就站了起身，走了出去。

待大家都出去之後，老爺子忽然跪在老太太的面前，“老婆子，這麼多年來，我做事霸道，不顧一切，你都會支援我，但是，這一次因為我害死了孫子，我向你賠罪。”

老太太呆住了，這是怎麼一回事？這老頭子究竟做了什麼？

“小恆的死，是我間接造成的。”老爺子的表情沉重，這一跪，希望能夠得到妻子的原諒，“如果當初我不讓小恆去當兵，小恆就不會走上這一條路，小恆身上的重擔就不會是今天這個重擔，也就沒有今天這個責任。”

老太太卻忽然捂住了老爺子的嘴巴，眼淚嘩啦啦地掉落下來，不說話，痛苦已經寫在臉上。

這下子，她明白了，這個老頭子和她一樣，都是深愛著孫子的，她又怎麼能責怪他呢？當初讓小恆去當兵，不僅僅是因為家族的遺傳，更是因為小恆那孩子的喜好。那孩子知道自己身上肩負的重任，所以才會有了義無返顧。

她能說什麼呢？孩子沒了就沒了，真的是沒了就沒了，痛了就算了，活著的人總是要一直活下去。她還有小博，還有小瑩，還有那個曾孫子，這些都是她活下去的動力。

“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這麼多年我們相攜走過的日子，難道就只有這些天嗎？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太太說著，卻最後笑了，帶著淚笑了，心痛的她已經說不出話了。那麼好的孫子一下子沒了。

老爺子站起來，坐在床邊，一把將老太太擁在懷裡，緊緊地，久久地沒有放開。

這一邊悲傷痛苦，另一頭卻是喜氣洋洋。

“小溪，你真的醒來了？”劉淑娟不可置信地看著睜開眼睛的女兒。

云溪沒有說話，只是愣愣地看著眾人，眼睛眨了一下，又閉了起來，然後再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