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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蹭著,嘴裡說:“阿惠,今天晚上留下來吧。別走了。”
溫惠喃喃的說:“不好啦,我父母會罵我的。乖啦,遲早人都是你的,不要急了。”
一天的甜蜜卻不得不留下這惆悵的結尾,難怪楊德昌先生說,十年的婚姻是一片空白,這柏拉圖式的戀愛總是讓人有落不到實處的感覺。
六十八、法庭
費兵帶著我,來到了渡口法庭,今天我要拜訪一下孫俊,看看法庭對我們野田公司究竟是一種什麼態度。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來之前我警告了一下費兵,不準在法庭裡提到任何關於那張收據的事,這張牌還不到打的時候,如果現在揭出底牌,對方是會做一些相應的準備的,而我需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渡口法庭很氣派,一棟五層高的的大樓,渡口法庭四個大字竟然是前最高人民法院院長任建新題寫的,彰示著這個法庭與眾不同的地位。原來這個法庭是全國先進法庭,建成之時任院長曾經到此考察,所以有題字在法庭大門的上面。法庭的院子很大,由於疏於管理,雜草叢生。大樓建成已經有四五年了,牆面瓷磚有的已經破碎。現在法院系統改革,對派出的法庭逐步收縮,要形成一個*院,小法庭的格局。所以這個法庭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風光,顯得風雨飄搖,整體上給人一種頹敗的感覺。
在一名法官的指點下,我們找到了庭長辦公室,敲敲門,裡面傳出一聲進來,我推開門,見到那天到野田公司的那個胖法官坐在寬大的老闆臺後面,就問道:“請問是孫俊庭長嗎?”
“我就是,你那位?”他站起來,看起來顯得比那天更胖了,腦門上油光光的。雖然腦袋很大,可是明顯記憶不好,他對我已經沒有印象了。
我上前一步,握住他伸出的手,說:“孫庭長,我是野田公司的,你忘了那天在公司我們見過。”
他想了想,說:“見過,見過。袁總是吧?坐,坐。”便把我們讓到沙發上坐下,開始泡茶給我們喝。
看著他在忙碌,我沒話找話的說:“孫庭長,想不到渡口法庭這麼大。”
“哦,這裡原來是要建成全國標準法庭的示範點,很多外地法院還來參觀考察了。只是現在上面政策變了,要逐步把這些法庭取消,把這些職能都收歸法院本部,所以大也沒什麼用了。”
孫俊把燙好的杯子擺到我們面前,從公道杯裡把茶斟給我們,邊示意了一下讓我們喝,邊問道:“袁總是為了山水的案子來的吧?”
我喝了一口茶,說:“不錯,我們是為了山水公司訴我們公司的案子來的。有些情況需要先跟孫庭長反映反映。”
我不打陳東的旗號,對孫俊與山水公司劉總的戰友關係也裝作不知。我在遵循著人際交往的基本原則,不要輕易的借用別人的權威,不要把朋友私下告訴你的事情顯露出來,否則效果會適得其反。
“是呀,那個案子三天後就開庭了,我是主審,你們有什麼情況要反映?”孫俊似乎胸有成竹,一副對整個案子已經瞭然於胸的樣子。
“是這樣的,孫庭長,”費兵在我的示意下,開始說起了案情:“野田公司查了一下自己的帳目,我們當初沒有購買那麼多鋼材,其中有一部分鋼材山水公司賣給了海州的鑫旺公司。所以我們不欠山水公司那麼多錢,只欠他們十七萬而以。”
“哦,竟然有這樣的事?費律師,你們有證據嗎?”孫俊裝出不知道這件事的樣子,問費兵。實際上我心裡明白,這個案子之所以能夠從十七萬增加到三百萬,很大成分就是眼前這個人在搞鬼。甚至可能在暗地裡,他們早就把這個案子兵棋推演過很多遍了,因此他們不會對鑫旺公司這邊一點準備都沒有。
費兵一點底氣都沒有,含混的說:“這……”
我瞪了費兵一眼,心說楊遠怎麼用了這麼個窩囊廢,這時候就是沒有證據也要裝出一副有證據的樣子,你自己要去說服別人的事,自己都不理直氣壯,別人又怎麼會相信你哪?看情形不妙,我趕緊接上話頭說:“這是有證據的,孫庭長,費律師你把去海州找到的合同拿給孫庭長看看。”
孫俊的神色中有了一絲慌亂,他可能心裡也沒底,看著費兵說:“有證據?費律師拿來我看看。有證據我們當然會秉公處理的。”
費兵從公文包裡翻找出那份影印的合同,遞給孫俊。經過這一緩衝,孫俊的神情已經鎮靜下來,接過合同,認真的看起來。
我和費兵靜靜的坐在那,品著茶。我心裡知道憑著這份沒有什麼用的合同,是不會改變什麼的。我只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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