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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不想和她討論這個問題,他岔開了話題,“你一個多月沒有給我請脈了。”他將她左手用力握住,“蘇蘇,我病了。”
衣白蘇蹙了下眉頭。
她因為他自作主張請賜婚的事情而惱怒,確實是一個多月沒再給他請脈了。衣白蘇將手搭上去,很快蹙著的眉頭就重新舒展開。
她以為是他少年時期那恐怖的舊疾突然又出現了,讓她有些驚慌,但是現在這麼一看不過是風寒而已,她舒了一口氣,道:“風寒,找個其他大夫給你開副藥就好。”
他身邊不止她一個大夫,還有一個羊鬍子的老先生,是宮中太醫,有些真本事,治個風寒不在話下。
盛熹聽她將自己推給旁人,面色微變,卻又隱忍下來。
果不其然如同沈朝之所料,她不知道他那些心思的時候,還會親近他一點,一旦知道,簡直避他如蛇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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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白蘇剛回長安,就被直接帶入了宮中,陛下早就磨刀霍霍想看看她究竟什麼模樣,在皇后的百般教導下,才勉強收起了那副惡婆婆一般的表情,重新變成那副高深莫測的君主。
衣白蘇來了之後,他隨意問了她幾個問題,沒有什麼難為的意思,倒是讓皇后鬆了一口氣。
“陛下。”衣白蘇突然開口,“民女有幾句話想單獨和陛下說,還請娘娘和殿下回避。”
皇后剛松的那口氣立刻又懸了起來。
十年不見她都要忘了,衣荏苒從來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啊。她一個與閻王爭命的大夫,性格如此,不到最後時刻是絕對不會任人宰割的。
盛熹也覺得心裡泛著古怪,此時此刻陛下已經發話令所有人退出,他無奈跟在皇后身後離開。
片刻之後,陛下臉色鐵青地開啟門出來:“王喜!宣太醫!”
王喜見陛下臉色實在難看得緊,也不敢問,甚至不敢假手其他小太監,自己拎著袍子急匆匆朝太醫院方向跑去。不一會兒,幾個太醫就趕了過來。
很快,衣白蘇笑著走了出來,而陛下臉色依舊鐵青得厲害,粗聲粗氣地讓盛熹進去。
“這親事你再考慮下。”陛下斟酌著說道,“那姑娘是很好,但是不適合做你的王妃。”
“皇兄——”
陛下明顯不肯聽他說話,立刻打斷了他:“皇后你也是,早知道她有心疾,為何不早點讓我知曉。”
皇后顯得不以為然:“心疾而已,治了不就行了。”那可是衣荏苒啊。
“昏話!”陛下斥責道。
跪在地上的太醫也一副受到冒犯的樣子:“娘娘此言差矣,按微臣幾人診斷,那女子心疾非常嚴重,是從孃胎裡帶的。絕對活不過五年!”
盛熹默不作聲地聽到這裡,轉身追了出去。
“長生,長生!這孩子!”陛下嘆息一聲,轉頭和皇后抱怨起來。
盛熹看到衣白蘇的身影的時候,她已經走到了甘露宮宮門側邊的深巷,人跡罕至的巷子裡,她的身影被宮燈拉得長長的。
盛熹叫住了他的名字。
衣白蘇停下步子。
盛熹慘淡地笑了,他幾乎剋制不住渾身發抖:“你拿心疾拒絕我?拿心疾嚇唬皇兄讓我放棄你?”
他語氣嘲諷得厲害,在宮燈明滅的燈光下能看到他眼睛赤紅一片,可見是真的動了肝火。衣白蘇袖間手突然一顫。
“許多人在感慨醫者難自醫,他們憐憫你可憐你,啞女自己偷偷為了你哭,朱鈺在她孃親的庫房裡到處蒐羅靈丹妙藥,連皇后娘娘都覺得老天爺欠你的,但是你告訴我,你真的救不了自己嗎?”盛熹慢慢靠近她,衣白蘇無路可退,靠在牆上。
沉默在蔓延,衣白蘇低垂下眼睛,移開了視線,聲音也變得冷清:“邱好古同你談過?”
現在的大秦醫界,除了那些隱居在山中走不動的老傢伙們外,能摸透她大概水平的,怕只有邱好古。
“你的醫術水平到底到了什麼境界,我不知道,邱好古說他看不透,但是你自己真的不知道嗎?從一開始起,你就從來沒為了你所謂的心疾吃過一味藥,用過一次針!”這些事情早已壓抑在他心頭許久,他不敢細想,不敢同她談論,如今才突然爆發出來。
“殿下,天色已經晚了,我該回家了。”衣白蘇明顯皺起了眉頭,她彎腰從他手臂下鑽出來,轉身欲走。
盛熹心肝脾肺都燃燒了起來,他知道她愛君晞,他知道她心裡只有君晞,但是卻萬萬沒想到君晞死後,她竟是準備徹底將自己那顆心封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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