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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辦法通知阿仁,卻不提防丁爺突然發問,他只覺得脊背“嗖”地一涼,深深為丁冉捏了把冷汗。
一瞬間,車內的空氣彷彿凝結了,只有平緩渾厚的歌聲飄搖而出:“……幾多艱苦當天我默默接受,幾多辛酸也未放手……”
丁冉淡然一笑:“發簡訊嘍,這是小鳳姐的歌嘛”,好像故意似的,將手機螢幕舉到丁爺面前探究著,“小鳳姐的‘小’,是這個小嗎?還是拂曉的曉?”
手機螢幕上赫然顯示著“#小鳳姐,《順流逆流》”的字樣。
丁爺一愣,還不待他發問,調頻廣播中就傳來了主持人柔美寧靜的聲音:“各位親愛的聽眾朋友們,如果您猜出了剛才那首老歌的演唱者和名稱,請儘快傳送簡訊過來,幸運的朋友將會獲得……”
丁冉緊了緊插在一邊的耳機,語氣之中透著小小期待:“沒聽她剛剛說嘛,獎品是小鳳姐演唱會的門票。這幾天我一直算計這事呢,要趕緊出手!小鳳姐退休這麼多年,難得出來唱一場,票子有錢都買不到。要是我被抽中,陪乾爸一起去聽嘍!”
丁爺十分驚訝:“這可是八幾年的老歌,你也知道?”
丁冉擺弄著手機漫不經心地說:“小時候你翻來覆去不總是這幾首!除了這個,還有‘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他小聲哼唱著,流連於十幾年前模糊的童年情境中,“哦,還有什麼‘浮雲散,明月照人來,團圓美滿今朝醉’,我沒記錯吧?”
“哈哈哈……”丁爺暢快地笑了,丁冉一席話,勾起了父子倆共同的久遠回憶。他挑挑眉,將某些不該存在的疑慮驅散,大方地與兒子分享起了當年窘事,“一九八三年,小鳳姐在伊麗莎白體育館首度開唱,那時你乾媽還在世,演唱會一連四場,我場場不落都去聽了,害得你乾媽和我大吵一架,抱著阿非回孃家啦……”
被他聲情並茂這樣一講述,氣氛登時活躍起來,連司機八寶也蔫蔫笑著。雷霆望向後視鏡裡神色如常的丁冉,一顆心總算放回到了肚子裡。
剛才電話中,丁爺聽到了下屬的調查結果——原來崔炎和胡玉珍之間並無半點私情,那日所謂的“親暱對飲”,完全是被有心人一手策劃出來騙人的視覺效果而已。買通崔炎身邊的朋友和酒廊侍應,聚齊四人,在預算好的時間,故意假借選酒之名,留下崔、胡一對,由侍應從旁暗做手腳,製造出足以亂真的一幕,展示給丁爺看。
及至聽到背後導演此事的竟是阿仁,丁爺驚異之下,反生出了幾分欣賞。以往那小子盡做些跑腿打雜、上不得檯面的零碎活計,人都以為是個庸才,誰知倒有些心思機巧,起碼這場亂子,是惹得“有模有樣”。
但同時,丁爺的心思不免又多動了動。那日吃飯的餐廳,是丁冉提議的,怎麼會如此巧合地選在了多倫道?又恰恰在崔、胡相會的那家紅酒廊斜對面?而阿仁,又剛好是那段時間開始跟著丁冉的。這一切讓丁爺很難不將他與此事聯絡到一起。
可丁冉有什麼理由和動機去陷害那兩個人呢?他從小孤僻,獨來獨往,與崔炎只是泛泛之交。縱然崔炎為人張狂自傲,對他這個丁少,卻總是禮讓三分的。至於胡玉珍,兩人更是照面都沒打過一個。
左右都想不通,於是掛電話前,丁爺故意明確講出了阿仁的名字和自己打算處置他的意向,想藉此試探丁冉。當丁冉拿出手機那一刻,他心裡一陣緊張,生怕兒子真和這事有什麼牽連。好在擔憂是多餘的,小傢伙一門心思全放在了電臺抽獎上頭。
丁爺不禁暗暗自嘲起來,都說人年紀越大疑心越重,怎麼就連親手養了十年的孩子都信不過了呢。再看看丁冉滿懷期待陪著自己去看演唱會的孝心,倒生出了些許愧疚來,趕緊說些玩笑話逗兒子開心,又思考著如何處置阿仁,才不至傷了丁冉的面子。
到家之後,丁爺拉著丁冉來到書房,邊用茶點,邊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細細與他說了一遍。丁冉倒沒刻意裝得多少吃驚,反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感嘆阿仁曾在閒暇時與他探討過電影裡為了陷害人而製造誤會的橋段,如今看來,是全用在這上頭了。
片刻之後,阿仁被帶領著戰戰兢兢進了書房。房門吧嗒扣上,寬敞幽暗的室內,剩下了丁爺父子並阿仁三個。
丁爺四平八穩端坐在扶手椅上,臉孔隱沒在半明半暗之中,高深莫測。丁冉側靠在窗臺邊,悠閒觀望著樓下景緻,整個人沐浴在陽光裡,清淨透亮。
阿仁畢恭畢敬招呼著:“丁爺,丁少。”
丁爺稀鬆平常地擺手示意:“阿仁,坐。”丁冉則似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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