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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幾個大學生都要去,還要是全身照,六寸的,說公司人才庫要。公司領導再三強調,因為要代表公司形象,照片要拍出風采、拍出個性、拍出氣質。你可別說,我們開泰的管理確實是中規中矩,以人為本,著眼長遠。我從皮箱裡翻出了我的西裝,藏青色的,是大三時參加學校大合唱比賽時買的,四百多呢。我把搪瓷缸裡倒滿了開水,做了個簡單的熨斗,熨了好半天,才穿了出去。
情緒飽滿地拍完照片,我終於如釋負重。回到了出租屋,我小心翼翼放好了發票,照片後天就可以拿到。這時,隔壁王木匠的窩棚裡很是熱鬧,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咦,咋回事?我推開門,裡面煙雲氤氳,霧氣騰騰,菸草味嗆得我連連咳嗽。五六個人正圍著桌子打牌,或站或坐。王木匠一人則在一旁認真看著什麼圖紙,不時用鉛筆指指點點,圖紙上面的小圈圈畫得密密麻麻。此時的木匠真像一位高瞻遠矚的指戰員在研究作戰形勢,深思熟慮,專心致志。玩牌的師傅們看見了我,點頭示意了下,又繼續了他們的“戰鬥”。他們好像玩的是“鬥地主”,每個人的跟前有多少不等的紙幣,面值不大,甚至還有一元的硬幣,看來是小打小鬧。永貴在旁邊忙不迭地為這幾個人添茶倒水,眼睛盯住的卻是紙牌,他也懂?打牌的時而坐著,時而蹲著,時而站起,不停爭論著,面紅耳赤。抓到了好牌,他們就忘情地大喊大叫,幾個在旁邊相的人也沒有閒著,鼓譟吶喊,幫忙助威;牌不好,相的人也手撓脖子直搖頭,同樣為之惋惜,著急。
“你們玩吧。” 我招呼了下,回到我這邊。反正也是閒著,我抓緊時間洗衣服,很簡單,搓搓揉揉再汰汰清清完事。一會兒,隔壁的“戰鬥”結束,一幫人意猶未盡,興奮地談論著走了出來。王木匠手上提了一壺大麥燒,高聲喊著我的名字,讓我和他們一起去吃中飯。看得出,木匠很高興。我問木匠,怎麼這麼高興?木匠抓了抓頭說,呵呵,拿下了個小工程。
第 7 節
透過朋友幫忙,我幫徐阿三找了份工作,在“甜蜜蜜”歌舞城做保安。包吃包住,交保險,每月八百五十元。我把阿三領到歌舞城,替他填了表,然後把身份證還給了阿三,又簡單吩咐了幾句,阿三歡天喜地上班了。
阿三是三圩鎮躍進村的,和我外婆家不遠。在村裡,他也算是個知名人物。“光棍子,油炒飯,一吃門一關”,這說的就是阿三。他是個做活的好手,栽秧媷草,挑溝挖墒,樣樣拿得出。聽說他的水性很了不得,一個猛子能潛幾篙子遠。至於清水逮蝦,渾水摸魚,更是易如反掌。
阿三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沒有找到婆娘。阿三娘曾花了不少菜油糯米,請出了鄰莊最有名的媒婆戴三巧為兒子張羅婚事。三巧說是說了不少,但一個也沒成功。來望親的倒是有幾個,可是看到三間舊瓦屋,年久失修,院子裡幾棵楝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時,姑娘們門也沒有進來,扭頭就跑。也難怪,阿三父親去世早,在世時養蟹折了本,父債子還,阿三至今還欠人家萬把塊錢呢。我雖是學營養的,但對於水產養殖還是略知一二的。為什麼蘇北人養蟹“十養九折”,很重要的就是因為一個“貪”:放養密度過高,生存空間狹小,螃蟹營養不良,小得可憐,價格賣不上去。虧本,自然在情理之中了。
窮歸窮,阿三可是個勤快的小夥子。有人請他,特別是女人,他是有求必應。挑擔挖溝,砌牆蓋瓦,樣樣在行,並且從不談工錢。晚上收工,女主人會把他安置在上崗子上,到我父親燻燒攤切上斤半豬頭肉,一副鵝頭鵝爪,斟上一大碗大麥燒,阿三就心滿意足了。當然,阿三喜歡的還有女人那軟綿綿的話語:
“阿三,改日再給你介紹個,篤定成功。”女人拍了拍胸脯,斬釘截鐵。阿三不說什麼,只是憨笑,眼睛前晃盪的全是意中人**的身影。介紹不介紹,時間一長,阿三也不記得了。
農村女人餵奶,不遮不隱,不躲不藏。撩開衣裳,雪白*的大*暴露無遺。阿三總喜歡站在一旁,痴痴地看著,咕嚕咕嚕地不停嚥著唾沫。等到女人發覺“春光外洩”,會罵一句:
“死阿三,饞就上老孃這來一口。”
阿三這才緩過神來,自覺無趣,悻悻地走了。
我們三圩有個風俗:三月曬不得被子,曬了,要行桃花運。出門在外,母親總不忘吩咐我,三月裡千千萬萬不能曬被子。母親說得是一本正經,表情嚴肅,看來假不了。儘管我對“桃花運”的理解還不很透徹,但一直不敢越雷池半步,被子再潮再溼也將就蓋著。有人發現,阿三與眾不同,不守“規矩”,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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