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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很正經地說,“我一定會小心,畢竟這是我人生第一次見人家長。”
她衝他做鬼臉,“到時候可千萬不要緊張,把你的狐狸尾巴藏好,我奶奶可是火眼金睛。”
真的到了那一天,最緊張的反而是得之自己,車子已經到了門口還在躊躇,偷偷看殷其雷的臉,他依然神色自若,而自己卻惶恐的緊,她要怎麼解釋手臂上的傷口?他看她忐忑不安地樣子,他無奈的笑,“怎麼?你害怕了?”
得之不想示弱,斜睨他一眼,“我幹嗎要害怕。”
他握住她的手,輕聲說,“你不用害怕,一切有我。”
她忘記了這是殷其雷第幾次跟她說這句話,很奇怪,每次聽到這句話她都會徹底地放下心來,好像自己什麼都不必擔心,任何事他都會為自己承擔。他的手那樣大,輕輕覆在她的手上,十指糾纏相握,掌心相貼,得之心中的不安一絲絲流失,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想放開。
家裡佈置得很有過年的喜慶氣氛,客廳裡都是水仙的香氣,白色的小小花瓣,芬芳宜人。門口兩隻大燈籠隨風盈盈晃動,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如同細碎的金子,玻璃上薄薄的霧氣,一切變得模糊不清,像是個夢境。
奶奶喜歡熱鬧,所以葉家孫輩們悉數到齊,哥哥們見到他們兩個卻並不意外,大伯母望著殷其雷的笑容很是欣慰,得之覺得根本不需要為他擔心什麼,側著臉看他禮貌回答大伯母的問話,笑容溫和,一切都無懈可擊,只聽大伯母說,“見到你,我也就放心了。”
他點頭,“我會好好照顧得之的。”
大伯母微笑,“我看著小小長大,這孩子吃了不少苦,如果再遇到些什麼事,我們都希望可以有一個人可以跟她一起分擔。”
他看她的臉,眼神堅定執著,“我會一直在她身邊,請你們放心。”
正在說話間,奶奶從樓上走了下來,見到得之便眉開眼笑,“小小今年不去海邊曬太陽了?要我說啊,過年還是要在家裡團圓,一家人要在一起,這樣才能時刻提醒我們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一個人。”
得之心中悵然,去年知道父親一家要回來過年,所以早早報了旅行團,普吉島的陽光燦爛明媚,一個人的春節卻難免孤單,有天晚上大家聚餐,新月如鉤,同行的幾個年輕人在夜色的蠱惑下高聲唱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千年萬年過去,什麼都改變了,只有月亮悲憫地看著人間,不知怎的卻有了些讚美詩的味道,大家笑成一團,有人遞給她一瓶椰子酒,對她說,“我們在一起,你不是一個人。”那樣的情景,怎不讓人唏噓。
老太太轉眼看到殷其雷,笑意更深,“這就是小殷吧,正好陪我去花房轉轉,我有幾盆花開的正好。”得之在一邊笑道,“奶奶,我也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大伯母卻忽然抓住了得之的左手,驚得她“啊”地一聲叫出聲來,嚇得大伯母連聲問,“怎麼了?怎麼了?”
得之覺得背上有汗流下來,心裡不停地對自己說,要鎮靜要鎮靜,半響才吞吞吐吐地說,“前兩天在外景,架子倒下來劃了條口子……”她抬眼看看了奶奶的臉色,又低下頭道,“不嚴重,就縫了幾針。”
奶奶倒也平靜,只是直直看著得之的眼睛,“小小,以後要自己小心,傷著自己,可不單單你自己疼。”
得之望著殷其雷攙著奶奶離去,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大伯母卻還是那副擔憂的神色,“怎麼不跟我們說,你這外傷要忌口的,我去跟阿姨說……”
她嘆口氣,家人就是這個樣子,為你著急,為你擔心,雖然瑣碎但是溫暖,正在發呆,葉仰之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小小,到樓上來。”
看他臉色不好,得之不敢拒絕,只好跟他上樓,二樓書房還保留著爺爺在世時的樣子,葉仰之快步走到窗前,大力拉開窗簾,眼睛裡面是凜冽的潮氣,他聲音低沉,飽含著怒氣,
“小小,我不想讓你知道那麼多,我只想說,殷其雷這個人不合適你,你現在是飲鳩止渴,你知不知道!”
她靠在門板上,無力地說,“我不想知道那麼多了,你們給我的“驚喜”已經那麼多,二哥,我只想說,你沒嘗過,你怎麼知道他就是毒藥,也許對於我這樣一個人,是不是毒藥已經不那麼重要,如果註定要死,渴死和毒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葉仰之並不多說什麼,轉身摔門而去。
前幾天剛下過雪,院子裡兩株合歡樹上結了冰,從窗外望去,有股說不出的蕭瑟,遠遠見著殷其雷和奶奶的背影,冬天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