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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和前院裡一個人都沒有。
沈麗華站在院子中央一點一點地開始打量
一個沙坑,幾個小桶小鏟子散落在那裡,鞦韆和滑滑梯上也沒有一個小孩子的身影。
偏僻的,安靜的小地方,繁盛的榕樹並沒有因為秋的臨近而開始變黃,依舊是綠得森然的樣子。
很常見的長洲70年代風格的院落。
這就是兒子,從五歲開始呆的地方麼?
沈麗華覺得面前的一切都開始恍惚起來,她放佛看見小小的沈言蹲在沙坑裡玩沙子,然後又有個小小的身影在鞦韆上開始晃盪起來,還有個小小的身影從滑梯上哧溜地滑下來。
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小手小腳,眼睛亮晶晶的沈言。
孤兒院的工人看見她:“誒,您是……”
沈麗華這才雙手抱著身子回過神來,抱歉著問道:“怎麼一個人都沒有?我,我是想來孤兒院看看,順便給孤兒院一點資助的。”
中年女人聽到最後一句話笑了起來,“孩子們都是後面那件房子吃飯呢,哎呀,您可真是好心人,最近好心人可真是多。您要是想資助我們孤兒院可以過去,就是那間綠色的房子,現在是飯點,我們都在給孩子們忙活午飯呢。您去吧,院長也在呢。”
說完就提著一桶水又走了。
沈麗華穿著高跟鞋,一步一步啪嗒啪嗒地踩在空蕩的走廊上,這間屋子好像是遊戲室,裡面堆滿了或新或舊的玩具和體育用品;這間應該是臥室了,上下兩層的小床把房間擠得滿滿當當;這間……
長長的走廊,好像一條時空隧道,通往她沒有參與的那段時光,小小的沈言,在這裡玩兒,在這裡吃飯,在這裡睡覺。
在這裡慢慢長大。
等到終於聽到嘈雜的小孩子嬉笑的聲音,和大人吆喝著哄孩子吃飯的聲音,她看到房子里長長的桌子,坐滿了兩排各種姿勢吃飯的小孩子們。
有的殘疾,有的太小,都還要大人幫忙喂。
然後,她就看到自己的沈言,也正舀著一勺飯遞到懷裡的小孩子嘴邊,側著頭,在說些什麼哄著孩子吃飯。
溫柔的側顏,親切的眉眼,長大了的沈言。
他今天沒有穿那套英挺的交警制服,雖然沒有了穿制服時的那種挺拔氣質,但卻格外健康清新的感覺,就像院子角落裡那株翠綠的綠色植物一樣。
沈麗華要極力咬著嘴唇才能壓抑自己想要痛哭失聲的慾望,然而臉上已經完全被淚水打溼。
她還是怕沈言看到自己,躲在窗戶後面,看著他蹲著身子,輕聲地哄著小朋友,一場鬧哄哄的午飯終於結束。
大人們趕著孩子去洗手洗臉,準備下就要去午睡。
沈麗華趕緊找了個拐角的地方躲了起來。林立夏隨手就抱起兩個小朋友,笑呵呵地要抱他們去睡覺。
林立夏和他們一起吃了午飯,也不午睡了,拿出工具箱,把幾把壞掉的小桌子小椅子挑出來,搬到院子裡一個人開始修理起來。
沈麗華從後面悄悄走過去,兒子正背對著她蹲在地上敲敲打打,低著頭,露出脖頸一段白皙的面板,果然看到了那顆殷紅色的痣。
她在他小時候,曾經摸著那顆痣,對著還很不懂事的小沈言說:“言言啊,你怎麼長了顆苦情痣。以後媽媽帶你把它去掉,好不好?”
老人們說,長苦情痣的人,一輩子都會過得很苦。
一語成讖,她的沈言,因為自己,過了個不幸福的童年。
林立夏不時地伸手擦擦額上的汗水,雖然孤兒院的光景比較好了,但是能省的地方還是要省,這些桌子椅子自己修一下,又能用很久。
等他終於把所有桌椅都固定好了,拿著錘子起身,轉身,就看到了站在他後面已經很久的沈麗華。
無論歲月怎麼變換,血緣的清晰感應,總是這麼無可辯駁地存在著。
更何況,不遠處站著的那個人,雖然有十多年的時間,自己不願意再回憶,但小時候那些和媽媽相依為命的刻骨銘心記憶和而後漫長傷心的等待,他怎麼能夠忘記?
林立夏的眉頭跳動,他緊緊遏制著自己矛盾強烈到讓心臟鈍痛的感覺,以為已經癒合的傷口嘩啦一下被人硬生生撕扯開來,他只覺得自己的心,痛得難以附加。
白皙的面龐一絲血色也無,更加用力地咬著牙床,喉嚨酸澀到尖銳疼痛。
他怕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他等媽媽,等了很久,等到,他終於傷心欲絕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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