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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海闊天空。”
季丹澤看了她媽咪一眼,“你退了數十年了,海闊天空了嗎?”真是弄不懂在職場上人稱女強人的媽眯。為什麼出面對張音蘋和陽婉如時,就非得那樣委曲求全到不像自己。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她的話令季君政沉默了。數十年的忍讓真的海闊天空了嗎?不,只是使得對方更加過分囂張而已。但話又說回來,萬事以和為貴,她總不能要女兒學著她大媽的樣吧?
“媽咪說不過你。”不是說不過,而是詞窮,更因為從張音蘋身上找不到任何因為忍讓而求得海闊天空的例子。
李丹澤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開口,“媽咪,我知道大媽允許我們去祭拜爸爸你很感激,可請你答應我一件事。”頓了一下,她在母親疑惑的表情下開口,“今天只要她提到任何有關借錢、要錢的事,你都得拒絕。”
“丹澤……”
“我要你答應我。”她話裡有著沒有轉圜餘地的堅決。“祭拜自己的父親是理所當然的,也不該有條件交換。媽咪,我不希望對於親情的緬懷是藉由金錢才能達成的,那會令我覺得受到侮辱。”
“你這孩子……”
“你不答應我,那我寧可不去,反正我早習慣在家祭拜爸爸了。”這孩子哪來那麼多心眼?!季君玫無奈的嘆了口氣,“行了,一切都聽你的就是。”
“你說的,可別忘了。”說遲不遲,車子在這時候駛進了陽家大宅前的廣場。在下車前,季丹澤又開口,“對了,媽咪,待會兒給爸爸上炷香後,我有些事得先走一步。”
“什麼事?”這孩子最近神秘兮兮的,發呆的時間變長、食慾也變差,唯一不變的是照鏡子的時間。“去嚇人吶!”她頑皮的吐了下舌頭。“你這孩子就喜歡胡說。”季君玫的語氣中沒有責備,反而有股濃得化不開的寵溺。
她的工作一直都很忙,根本沒什麼多餘的時間可以陪女兒,因此女兒連託嬰的時間都比別人長。幸好她一直是個乖巧而獨立的孩子,從小到大無論是功課、品行,無一需要她操心。但就因為她太獨立了,什麼事都自己處理,有時候她真的也不清楚她在做什麼,而因為不清楚,牽掛的心難免放不下。
李丹澤笑笑的沒說什麼,心裡卻想:這年頭人人都不喜歡聽實話嗎?她說要去嚇人那可不是騙人的。只是她要嚇誰呢?秘密!佛日:不可說、不可說。說了。怕媽咪心臟會負荷不了。
母女一起走進屋子去。今年可能是因為陽家財務的問題吧,來上香的人比往年少了,世態炎涼由此可見。
一直到她們上香。季丹澤都沒看到張音蘋母女,是刻意迴避,抑或有其他原因那就不知道了,難道她方才的顧慮是多餘的?和母親上了香後,她就不想多留的要離開了。
“今天好像一直都沒看到你大媽和婉如?”
“這是好事啊,難得耳根子清靜。”她看了下表,“我有事要先走了,要不要一塊離開?”
“我等你大媽,好歹打個招呼再走。”
“那我先走了。”這個地方她一點認同感也沒有,離去的步伐從來不會猶豫。在走之前她又回頭叮嚀,“媽咪,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知道了。”
出了門,呼吸到外頭的空氣,季丹澤這才訝異的注意到臉上竟然涼涼的,伸手一摸,赫然發覺頰邊竟莫名的掛了淚水。她方才有哭嗎?她以為自己一直壓抑得很好呢!
對那樣懦弱父親的情感……是愛是恨,有時候她真的分不清。低著頭走向大門口,兩排比人高的扁柏從廣場前的噴水池一直延伸到大門口。這些樹都長得比她還高了,還記得爸爸第一次牽著她的手走進這個門時,那時的扁柏都還只是小樹苗而已。
光陰似箭吶!她踏著步伐欲要往前走時,忽然從樹叢的另一端傳來人的交談聲,那聲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了。
“媽,你說嘛,應徵後母的事給人捷足先登了,那咱們的週轉金要打哪兒來?”
“你以為昨天我為什麼要打電話給那狐狸精吶,我請徵信社調直過了,那女人的公司這幾年大發利市,從前年資本額數佰萬的小公司,如今都快成為上市公司了。”
“那狐狸精那麼行吶!八成又有什麼男人在她身後撐腰了吧?”
“四個股東,另外三個的確都是男人。”張音蘋語氣中頗為不屑。“這麼說,她在那家公司只是掛名的副董而已,實際上公司的事她根本不需勞心勞力,只要大腿一張,財源就滾滾嘍?”張音蘋輕蔑的笑了,“留點口德,咱們還得靠‘那種錢’渡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