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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真的是這樣好,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生機勃勃。唯一的缺點便是生機過了頭,以至於塞車,塞得神龍不見擺尾。程灝倚在車裡百無聊賴地聽音樂,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方向盤上,“嗒嗒”的響,很輕快的聲音。反正也確實不急,除了倪大公子該等的久一點了。
所謂心有靈犀大概就是指他們了,他還未想完電話就催命一樣鬧起來,“嗡嗡”地在副駕駛座上轉著圈。他一接起倪繼便長篇大論發牢騷:“我的兄弟啊……程公子,我等你等得都快跟上帝去約會了,吶,白衣天使來接我了。”那頭果然有細細柔柔的聲音,程灝聽不真切,但也知道他的話確實不假,倪繼本就在住院。他還有空搭訕:“你們辦公室的那個特漂亮的小姑娘呢?”聲音還是柔柔的,依舊聽不見,程灝衝電話喊:“你還聽不聽了,不聽我掛了,我開著車呢。”“行行,你趕緊過來吧,我快餓死了。”
他最後另闢蹊徑,抄了後江的小路,瀟灑倒車佔位,提了食盒往醫院正門跑。夕陽尾隨而至,入了秋天黑得早,外面明顯昏沉下來,斑駁紅雲夾著些許紫色,倒像是朝陽。
一進病房倪繼就躺在床上怪叫:“千呼萬喚始出來啊程灝,你小子猖狂的,我倪某人的面子都不當一回事。”他故意將食盒扔在他肚子上:“悠著點吃你的飯吧,當心胃穿孔。”倪繼慘叫:“不要啊,我剛胃出血,你怎麼這麼殘忍?”
倪繼吃飽喝足還指使程灝:“給我削個蘋果,你削的最好看,一連圈皮都不斷。”程灝見怪不怪依言行事,這也確實是個本事。過不多久就有小護士推了小車來發藥,倪繼死性不改,立馬回頭和護士聊天:“呦,又到你了。你們前一個小女生呢,就特溫柔的那個,回家了?”程灝插嘴諷刺他:“你的興趣還真廣泛吶。”倪繼鬱悶的白他一眼,小護士倒是不以為意:“哦,你說蘇流年吶,她交班走了。”
程灝手裡的刀不偏不倚削至最後一圈,卻“嚓”一聲斷了皮。他慢慢抬頭,盯著那個護士:“你說,誰走了?”
“蘇流年吶,你們認識嗎?”
姓陸的護士走後程灝也幾乎是落荒而逃,他其實很茫然,蘇流年,蘇流年,心裡的聲音不停盤旋。他只知道自己從病房裡衝了出來,因著這三個字。他甚至不確定是不是她,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找她,但他此刻需要透氣。
貼著紅色獎章的櫥窗在他面前一閃而過,突然被三個字狠狠劃過心臟,蘇流年,刺著他漫無目的的視線。醫院當月表彰先進護士,第一排第三個,一張半身工作照,相片上的女子笑容溫婉,漂亮的小梨渦,眼如彎月,粉色的制服,很稱她的膚色。還是恬淡的容顏,依稀他記得是這張臉,但又不敢清晰地回想,若不是她,他那一顆死灰復燃的心該何處擱置?
可是明明曾那麼深刻的印在腦子裡,怎麼著一剎那變模糊了呢?
連餘暉都收盡了,醫院走廊都亮起來了,行人匆匆擦肩,誰也不值得為誰停留,他卻在這面櫥窗前站立良久,他根本走不開。明知即使他在這裡站到天荒地老,她也不會從這照片中走出來,對他淺淺的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她有一顆小小的虎牙,到底在哪一邊他也不記得了。程灝用力地回想最後終於頹然,他們接吻是他的舌頭無數次碰到過的虎牙,已經被他遺忘了。
蘇流年一早便聽同辦公室的幾個小護士嘰嘰喳喳說著醫院裡出現的極品男,目標正隱藏在1006單間病房。汪洋說著這話手舞足蹈,就差從椅子上翻身而下。陸小璐昨日看見那位美男後心潮澎湃,回家拉著汪洋說了大半個晚上。夢話裡都是堪稱可與當紅組合飛輪海里的炎亞綸並駕齊驅的帥哥,當然那位美男還比炎亞綸高上一些,比他輪廓分明一些,也比他男人味一些,總之就只有一句話——極品。
流年自動忽略這一話題,但汪洋不肯放過她,扯著她的衣袖:“哎,蘇蘇啊,你真沒見著那極品?你剛剛應該會經過1006病房的,怎麼就沒見著呢?”“1006,不就是你們的倪大公子嗎,有什麼好天天看的。”“不是倪繼,是他朋友,姓什麼來著,陳什麼的,反正是真帥,肯定是通吃那類,老女人見了母愛氾濫,少女見了紅心氾濫!”“那你是屬於哪類?”
……
“蘇流年!!!”“我的天哪,帥帥,我馬上去看,你最好了,別撓我了……”
鬧歸鬧,醫院畢竟不是遊樂場。上夜班的同事留了言在白板上,蘇流年換了衣服綰了頭髮開始例行查房。出門就遇上了方梓言,端著茶杯對她笑笑:“開始查房啦,今天跟誰一組?”“馬哥。”“哦,那你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