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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爆出驚天動地的狂吼。
寒春緒大瘋。
他沒讓官青玉劃下第三劍,另一柄飛刀去勢兇猛,直直沒入她眉心,勁力不歇,還拖得她整個人往後倒。
他雙目殺到泛紅絲,下手毫無節制,奪刀奪劍,再一手擎刀、一手握劍,這一日午後,江北定山坡血流成河,向來深覺對女人動粗有失男子氣概的寒老大,短短一刻鐘內殺盡“玉蛟幫”眾女……不,還差一個。那高壯女人趁亂橫抱起君霽華,挾著便跑。
他將手中長劍以暗器手法射出。
啵!
更多溫熱的鮮血濺到君霽華臉上、衣上。
她眼睜睜看劍尖穿透女人喉頸,整個穿透,然後突出好長一截。
女人晃了晃,兩手陡松,另一個胸懷承接了她,是寒春緒。她甫跌進他的懷抱,那女人己“啪”一聲面地倒落。
他放她躺落下來,沒有解開她的封穴,而是先處理她頰面上的傷。
他沉默不語,表情陰黑得驚人,彷彿剛在十八層地獄裡翻騰過一輪,眼神帶死氣,嘴角灰敗。他在她袖底找到乾淨巾子,手段沉穩地替她拭血,再取出隨身備用的外傷金創藥粉,大量撒在傷上用以止血。
整個過程,君霽華定定望著男人臉龐,他不看她,只是專注地照料她。
碰到她彷彿流也流不止的淚,寒春緒手指頓了頓,眉峰一動,像被她的淚水灼疼一般……他臉色已夠不好了,竟還有辦法變得更黑、更臭,下顎仍繃得死緊,半句話也不吐。
他一把將她抱起。
一隻大掌隨即壓住她的螓首,輕輕壓住,確保她的臉會乖乖貼在他肩窩,無論眸線怎麼挪移,都只能盯著他的胸膛和下顎看。
離開定山坡時,君霽華嗅到風中的血味,沒能完全目睹當時慘景,但,這樣已然夠了。她覷到、聽到、嗅到的東西,讓她可以想像得出。淚依舊不停地落,因為驚懼,也因為這是他的江湖路,從以前到現在,他便是這樣闖出來的,而往後,這樣的日子也不會少……
她和他都在塵世裡打滾,身不由己,卻努力想掌握命運。
然後,她從她的那條道匯進他的這一條,人生交纏,命運交纏,這一條道看不見底,她卻覺得懸浮好些年的心終於落地。
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
她不憂無懼了,就算他手染血腥,殺盡眾生,既跟了他,心上有他,就認定不放。
認定不放……她流著淚,內心幽然,有苦有喜。
他不願她看,那就不看,聽著他強壯的心音就好,不張眸。
她絕對嚇壞了。絕對是。
第8章(2)
“玉蛟幫”眾女的幾匹馬全丟在定山坡,寒春緒隨便挑了一匹,將君霽華圈在胸前護好,策馬回城。
進城時,恰遇上官府的衙役,大抵是“慶豐酒樓”出事,又有人搶馬,百姓們報了官,那些光吃乾飯、不做事的傢伙才會出來晃晃,敷衍地查案。
他也不理,馬匹疾馳入城,待那些人嚷嚷地追在後頭,他倏地棄馬,抱著君霽華飛腳竄進某條石板小巷,輕易便把所有人甩脫。
她一直在發抖。
窩在他懷裡,這麼溫馴乖順,卻剋制不住渾身的輕顫。
他想起那隻殘了單翅的雪鴿兒,她對那隻鴿子特別憐愛,每每抱在懷裡,總極盡溫柔地撫摸著……現在的她就如同受了傷的雪鴿,他輕柔撫著她,他希望自己的手勁能給她慰藉,只是他這雙手……他這雙手啊……在不到一個時辰前,才做掉三十多條人命。
他殺人,衣不濺血,乾乾淨淨,雙手的汙穢盡化無形,但他從未覺得手上的血腥是無形枷鎖……他不怕殺人,在這混亂世道,為了出頭,他想要就去奪取,為生存,為掙一口飯,該殺就得殺,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他向來如此堅信,不曾動搖信念,直到她再度來到他面前,拿那雙澄透的眸子看他……情種落心,情芽冒出心田,跟著,他的情花悄悄綻開,茁壯得很不像話,還洩出亂七八糟的芬芳,他竟然開始懂得自慚形穢,在她面前。
她是天上白雲,他是地上爛泥,他怎麼給得起她要的安慰?
回到四合院時,柳兒和葉兒也在,是胡叔後來聽聞“慶豐酒樓”出事,前去一探,才在官府的人趕到前,把被點倒的兩丫頭悄悄帶回來。
見到君霽華臉上和衣上的血跡,四合院裡興起騷動,原就憂心忡忡的敏姨更是面色發白,趕忙跟進去北屋接手照顧。
雖流了不少血,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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