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第1/4 頁)
他雖然有錢,卻感覺活得很不是個滋味,只好獨自一人扒上了去珠州的火車。他想出去避一下風頭,透過時間的流逝,讓自己從眾人議論的漩渦中心解脫出來。
在珠州混了一個多月。也許是過了那股走私風潮的緣故,張躍進並沒能再發什麼大財。他始終是象窗內的蒼蠅一般到處碰壁,空耗了不少錢財。”沈全斌的介紹,也是連耳聞加推測。
“就在這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他碰到了一個本鄉本土出去的外商王政。所謂外商,也就是騙騙內地人吧。現在這個年代,只要穿上西裝,再模仿外籍華人說上兩句粵語,就能把我們內地人騙得團團轉。
‘老鄉遇老鄉,兩眼淚汪汪’。異地他鄉碰到一個家鄉人,雖說沒有兩眼淚汪汪,張躍進卻也是感慨萬端。也許是臭味相投的緣故,兩人確實是一見如故,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真實情況也不完全是這樣。王政倒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聽了張躍進的訴說以後,就知道這是個發了點小財的土財主,沒有多大出息。本來並不想再多加搭理,準備飯一吃完就走人。
只是交談到最後,王政卻又改變了主意。原因無他,只為他看中了張躍進的臉厚心黑,覺得這還是一個可用之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得上用場。這樣一想,他就勸張躍進要賺就賺大錢,不要再在珠州這兒小打小鬧地瞎撞。
“‘你要抓緊時間返回內地,乘著國內企業不景氣,地方政府急於出手摔包袱,而老百姓手中無錢,也沒有人敢大膽創業的時候,狠狠地低價撈上幾家實業。
只要把握住了機會,不但在政府那兒撈到了面子,也得了實惠。後半輩子就什麼事情都不要管,只管在家數錢享清福。’這些王政的原話,也是張躍進酒後洩露的天機。你們還別說,姓王的還真的說到了點子上。”沈全斌說到這裡的時候,也有一點感慨。
“一番高談闊論,頓讓張躍進眼前一亮。讓這個還在小打小鬧地倒騰走私品的鄉下人,乖乖地回到了寧北。從這開始,他就默默無聞地開始了自己的創業。
他回到寧北以後,先是盤下了改制拍賣的皮革廠和建築公司,又搶先開了一家夜總會和一家浴場,生意確實是火紅得讓人眼饞。”
錢是有了一點,但由於當初的名聲太臭,稍許有點身份的人都不願搭理他。就連打工的都不好意思說是在他那兒做事,總是含糊不清地說是混飯吃。
他雖然也想低調做人,平平穩穩的做個土財主,但也難以如願。總是被工商、稅務和公安的人找麻煩,不是這兒要整頓,就是那兒要罰款。甚至於城裡的人教育孩子,都以他為不講良心的反面典型,說是千萬不能學張躍進。
特別是他路過原來居住過的街道時,總會有人故意當面出他的洋相。相互之間假裝吵嘴,用手指著對方的鼻子說,你做人要有良心,不要象張躍進那樣,保證象空氣,人格當放屁。說完以後,雙方還要故意當著他的面狂笑不止。”說到這兒的時候,沈全斌也有點發笑。
“在這種情況下,張躍進再大的神通,恐怕也無計可施吧?”龍若海想到一隻四處碰壁的蒼蠅,臉上也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當然了,張躍進對自己在寧北的處境也已經死了心。除了城北派出所的警察趙有才,是他自家的遠房親戚,還能和他說上一點話外。其他人都瞧不起張躍進,不把他當人看待。他也只能挾著尾巴做人。除了關起門來過小康生活外,沒有其他的出路。”
那麼,張躍進又是怎麼樣和況超群相識的呢?這事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事情的原委。不說出來,誰也不會明白其中的道道。沈全斌當然也說不清箇中奧妙。
事情得回溯到十年前的一次巧遇。那是在淮東開往廣州的火車上,春節剛過不久,張躍進又要去參加春季訂貨會。孤獨的他,悶悶不樂的獨自在喝酒吃燒雞。
作為供銷員,手中有錢的他不在乎這點開支。正當他津津有味地對付手中的雞大腿時,卻聽到旁邊傳來了噎口水的聲音。抬起頭來一看,是個身穿不少補丁棉襖的男青年,手中還拎著被子和洗刷用具,估計是放完寒假返校上學的大學生。
也許是虧心事做得不少的原因,也許是確實很寂寞的原因,也許什麼原因都不是,一向很吝嗇的張躍進突然大發善心。他大方地邀請對方一起坐下就餐,並且主動攀談了起來。
聊天中他知道對方叫況超群,是相隔很近的寧南縣農村的一個窮大學生。小夥子剛開始還有點拘束,時間一長,也就放了開來。張躍進發現對方的言談舉止很得體,頗知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