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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二瞎子’說了話,說是算出後天的日子更好。公曆是11月11日,農曆是10月初十,全都重疊在一起,算得上是難得的發財日子。做生意的人,誰會和發財過不去哩。生意做得越大,越是要挑最好的日子。在這種情況下,張躍進才算給了況超群一個面子。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軟。如果沒有以往那些亂七八糟的往來,一個開發商,何至於如此這樣敢和縣太爺叫板。平時官威十足的況超群,何至於被張躍進牽著鼻子跑,又被拉回了本來可以脫離的軌道。時間不等人。張躍進雖然答應不開工,但要做好工作,讓所有工人全部撤離,還需要一段時間。更何況,政府那一邊的**隊伍,依然在那兒靜坐,等縣裡的領匯出來對話。
就在況超群焦急的時候,向侃的車隊,已經抵達寧北縣與鄰縣的交界處。在他到達之前,況超群的心理發生了一個逆轉。先是盼著向部長早點來到,當得知政府門前有人**時,又盼望著車隊晚點到。他盼望能騰出點時間,好讓自己有空隙進行處置**事件。看到車隊的影子以後,他知道自己的願望已經難以實現。只好降下身價,主動找到揚帆進行溝通。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才來找揚帆,當然不會得到什麼好臉色。再說,揚書記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是冷著個臉,提出了讓向侃直接到賓館休息的動議。這個方法雖然說不上好,在眼前這種情況下,況超群也只能連連點頭。
車隊停下之後,滿面春風的向侃走下車來,和前來迎接的官員們親切握手,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感覺。逐一握手以後,向侃拉著況超群坐上了自己的車。看到如此情景,再笨的人也能知道其中的含義。揚帆若無其事地站在那兒,好象在等待什麼似的。這下子讓參加迎接的領導們楞住了神,不知這位即將下臺的縣委書記,站在那兒是什麼意思,不知他肚子裡打的是什麼算盤。
從道理上來說,向侃到寧北來視察,如果要拉當地的領導上自己的車,怎麼說也應該是讓縣委書記上車。現在是況超群上車,這中間的親疏當然是一目瞭然。大家能夠理解揚帆的心情,只是看到他不上車,也就不好上車。所有的人只好都站在那兒,大眼看小眼,內心之中不停地在猜疑著,不知今天唱的是哪一齣戲。
上了車的況超群,剛一說出讓老領導轉道先去賓館休息的想法後,向侃就變了臉色。作為長期在基層工作過的領導,況超群的話音一出,他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老百姓揀在這個時候**,肯定是得到了自己要來視察的訊息,當然不會輕易罷休。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者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轉道而放棄目的,肯定還會追蹤到賓館。到了那時,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局面。
自己這麼一個常委組織部長,如果在寧北這個地方被**者給堵住了,那絕對不是什麼好聽的笑話。剎那間,向侃的臉色就沉了下來。他‘哼’了一聲以後,就讓況超群下了車。然後招呼也不打,車隊就往淮東市方向絕塵而去。看到一場為自己造勢的大戲,就這麼砸了鍋,況縣長的心情當然好不了。如果張躍進在眼前的話,他恨不得要咬下對方一口肉來。他不能理解,平時對自己總是畢恭畢敬的張躍進,怎麼會敢於對自己如此無禮。
別看張躍進在電話中和況超群說話的語氣很硬朗,其實在現場的人如果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他那比蘆柴棒粗不了太多的小腿,一直在打晃,一直是在晃個不停。不要說讓張躍進去面對1000多個憤怒的工人,就是1000多隻憤怒的羔羊,也足以讓他心膽俱裂。平時總是打、殺不離口的‘二狗子’,此時也在嘴巴上裝上了筏門,老老實實地蹲在廠長室裡,一步也不敢往外跑。
‘二狗子’屬下的幾十個打手,平時眼高於天,總是牛b轟轟的。此時一個個也是耷拉著個腦袋,扛著根搭建腳手用的鋼管,有氣無力地在那兒裝模作樣。建築工程隊的100多個工人,對雙方一觸即發的情景看到眼中。他們是出來混飯吃的人,可不想介入到這種可能釀成大規模械鬥的漩渦之中。人家找了個靠後的車間休息,擺明了兩不相幫的立場。
此時最拉風的人,要算是‘大金牙’。他一個人攔在廠區大門口,當上了守門將軍。臉上戴著副寬邊墨鏡,屁股往石獅子上一靠,身旁放著根長達兩米的鋼管,雙臂相抱,一口口地吞吐著菸圈。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在他身後站著的是‘小雞’田小弟。這傢伙滿臉都是緊張的神色,手中抓著一根鋼管,握得緊緊的。表面上看,好象隨時都準備投入戰鬥。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可以發現他的手心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