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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倆在家分析了各種原因,才終於想到了公安機關還沒有掌握到確鑿證據的可能。為錢大毛復仇的願望,讓他們堅定了送出賬冊的決心。
如何將賬冊安全地送到龍若海手中,父女倆也是很費了一番腦筋。
寧北縣城就這麼一點點大,有個屁大一點的事,都能傳得全城皆知。
如果說錢大毛的家人與龍若海接觸,估計過不了幾個小時,就會傳到有心人的耳中。
無巧不成書,偏偏就在這節骨眼上,劉曉萍病倒住進了醫院,再加上龍若海又住在公安局大院裡的宿舍裡,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直到今天下午才聽說,龍若海搬出了公安局大院,在外面租了房子。這才想到以感謝救命之恩為名,登門來送賬冊為實的辦法。
劉曉萍一邊說,一邊流眼淚,旁聽的葉嬋娟也哭成了一團。兩個女人的面前,都放了一堆擦拭得溼透的面紙。
“謝謝你,邱老師。讓你們一家受苦了,這是我們的失職。”
“謝謝你,劉曉萍。請你們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放過這些害人的畜生。”
龍若海站起身來,向這對滿懷傷痛和期望的父女,發出了自己的誓言。
站在陽臺上,龍若海點燃了一支香菸,默默地看著這對父女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
人常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其實眼睛看到的事情,也不一定全是真實的。
當錢大毛手持鐵棒向徐大勇衝來的時候,誰能不說他是一個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誰能想得到他,會是一個無力自拔、自求解脫還要落個不光彩的可憐蟲?
可恨的是這個傢伙死了以後,還要留下一個**陣。他不肯說出禍害自己的‘老大’和‘二哥’是誰,說是怕家人在鬥不過他的情況下,把恨意流露到表情上,反而害了一家人的性命。
假如真有可以託付的清官,人家自然會有本領找到‘二哥’和他背後‘老大’的。
不管怎麼說,這兩本筆記本的作用還是不容小視的。猶如證據大全般的賬本,讓日後認罪定案工作大大減輕。
對張躍進、‘二狗子’等人的走私罪行,在賬本中寫得一清二楚,完全可以對他們繩之以法。
由於錢大毛沒有說出‘老大’是誰,對張躍進一夥人,當然也不宜急於動手,以免打亂陣腳,洩露警方掌握賬本的天機。
如果把‘老大’嚇得徹底躲了起來,再想要把人給找出來,就必定要大費周章。
龍若海照料著嬋娟睡下之後,又給自己點燃一支了香菸。他站立於窗前,眺望著高掛在半空中的月亮。
半途救人還得到了豐厚的回報,郭副廳長得知賬本的事後,連聲說龍若海這小子是個福將。對這一點,龍若海只說自己是瞎貓碰上死老鼠——巧事,沒有沾沾自喜的感覺。
此時他是思緒萬千。又從賬本的事上,跳到了晚上請客的事兒上來哩。
況超群今天晚上的請客,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本來以為自己在寧北工作期間,兩個人之間不會再發生交集。
只要過文康在淮東當政一天,自己這位老大哥,都不會冒著得罪頂頭上司的危險,來與自己進行交往。
今天的請客,到底又是為哪般?
看到那個張躍進曲意相交的樣子,看來是受人所託,是為張家來撐門面的。
這樣也好,有接觸總比隔靴搔癢好。有了對話的渠道,才能更好地瞭解對手,也才能更好地實施下一步策略。
至於那塊玉佩,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當場拒收的話,對方沒法下臺。收下了也不用擔驚受怕,有的是對付的辦法。
娟妹回市區的時候,讓她幫著交到市紀委去就行。只要不據為已有,就是有人想要借題發揮,也只能是妄費心機。
只是他再聰明,也不會想得到,況超群如此熱情的真實原因。
不會知道,對方是因為朱定軍對自己打擊未果,是因為許鵬程在明知朱少爺的來頭,仍然讓兒子來見自己的舉動,才會改變了原來刻意疏遠自己的初衷。
夜色已經很濃很濃。
月亮掛在高高的半空之中,皎潔的月光如水一般,潑灑在寧北城裡的各個角落。
還是那個富豪集中區,還是那套豪華別墅,被一瀉如水的月光,映照得分外清澈。
別墅裡,全套花梨木的傢俱。古色古香,很有一點儒雅氣息。院子裡裁著兩棵臉盆粗的銀杏樹,更是顯得氣派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