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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誤會？”

“你不會的。”他抬眼，輕聲打斷她，聲音苦澀：“你的心只有那麼大，卻已經被他塞滿了。你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容納別人了。”

所以，你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容下我了。

那像是在說她，更像在勸慰自己。

那其實是他早就該看懂的事實，只是他一直矇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坐在地上，靜了好久好久。

最終，她像是想通，終於默然起身。

對上她視線的剎那，他幾乎沒有勇氣再與她平靜地對視下去，她的目光太堅定，讓他有逃離的衝動。

“你不要我陪，我不會陪。但是，在你生病的這段期間，讓我照顧你。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是你一直在照顧我，所以，於情於理，這次讓我來照顧你。”

她的眸子黑白分明，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半晌，他終於點頭，“好。”

她像放心下來一樣，長舒一口氣，而後拍拍衣服，“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

“嗯。”他答應著。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卻突然又喚她一聲。

她轉身，疑惑地看他，可他卻什麼都沒說，只是衝她笑笑。

她便也笑笑，關門的剎那，她似乎聽見他在說再見。

走出醫院，重新沐浴在陽光裡，她卻覺得，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樣久。

而她捂住臉，終於在這樣溫暖的陽光裡，顫抖著哭出聲來。

第二天，當她再來到這裡時，等待她的，會是一個空空如也的病房。

她走後的那天夜裡，一輛高檔轎車停在醫院門口，那個說好要等她明天去照顧的人，就這樣，靜靜離開了那裡，從此杳無音信。

***

那天夜裡，風很涼，他坐在車子裡，一言不發。

旁邊的男人，沉吟半晌，終於憋不住，“這樣一走了之，不擔心她會找你找得發狂嗎？”

“如果不走，我才會擔心。”

“你有沒有問過她怎樣想的再決定？你這樣，不管她的想法，就把她拒之門外，對她公平嗎？”

“我從來都不要什麼公平，我只要她好。你不明白，她就是那種人，即便心裡已經容不下別人，但看到我這樣，她還是會留下來，假裝過去的已經不在意，假裝她的心裡，還會有我的一席之地。”

“那樣不是很好？你等了那麼久，難道就不能再等一下？”

“以前，我等得起。現在，我沒有足夠多的時間……而且，我不想讓她看著我死。”

“醫生說你只要注意，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故，定時注射凝血因子……就不會，那樣……”

“醫生也說過，如果再有一次，我隨時可能死掉。”

“……所以，你就騙她？你明明知道，在這裡，沒有什麼表親不能結婚的鬼條例，可你卻不告訴她，你從開始就給她造成了一種你們絕對不可以在一起的錯覺，你甚至寧可讓她恨你，你都不願意告訴她真相，讓她自己去決定？”

他靜靜沉默片刻，半晌，才平靜而堅定地，“她受過的苦已經很多，她應該過好的生活，以前我以為我可以給她，現在我知道，我給不起。所以，我放棄。”

溫雅愣了愣，終於低聲罵道：“傻子。”

他笑笑，沒有說話。

車子經過市中心的時候，他抬眼望去，不遠處的百老匯大街，霓虹閃爍。

在那條大街的某個劇院裡，他曾經看過一幕喜劇。那是他平生看過最糟糕的喜劇，因為它竟讓他身邊坐著的傻姑娘，看到淚流滿面。那一刻，他心裡百感交集，他伸出手，握住她嬌小的手，而她沒有再躲開。

那是他生命中，不多的，讓他將永生難忘的夜晚。

他們拉著手，從百老匯大街的這頭走到那頭，那晚，天上也有這樣閃爍的霓虹，他們都沒有說話，可是他心裡，卻像有幾千萬畫素拍出的笑臉。

那時候，他以為只要拉著她的手走下去，他們會走到永久。

那大概是他平生所犯過的，最無可救藥，卻最至極美麗的錯誤。

如果時間足夠多，他願意將錯就錯。

可惜上天不願給他這個機會。

“也許稍快一些，明天傍晚之前可以到佛羅里達，順便可以去療養院探望你母親。”溫雅望著窗外，突然道。

“對，是個好提議。”他望著窗外，笑著回答。

所以，即便是說謊，即便是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