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濛濛的。王步凡拿不準此行是否順利,心情就像這天氣一樣有些灰暗。不過他寧願相信自己會走運,也不願去多想不吉利的事。天不會總陰著,人也不會總背運,說不定他這一次真的該轉運了。想到這一層,他的心情卻晴朗多了。站在大街上他想抽菸,一摸口袋裡沒有煙。現在他的兜裡一分錢也沒有,只 好又去那個小商店裡賒了兩盒煙。店主嘴張了張想說些啥卻忍住沒說。王步凡知道他想討賬,只好裝作不知,仍讓他先記下。拿到煙後,他心裡一陣難過,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悲哀。 本想和店主拉一會兒閒話消磨消磨時間,現在也沒有這種心情了,就很窘迫地走出小商店 ,站在路邊和父親抽著煙等人。扭回頭看一眼店主,店主臉上掛著陰沉,好像遇到了欠債不還的賴皮。
過了十分鐘,張問天和葉知秋來了,王步凡說先吃點飯,張問天卻說先趕路,時間必須抓緊。於是四個人坐上車向天野市方向駛去。在車上,張問天說要趕在八點鐘以前見到米良川,怕他白天有事,一旦出去就找不到了。他還說來之前已與趙雲天通了電話,趙雲天在市新華書店門口等著。樂思蜀加快了車速。
路上,王步凡有意無意地向張問天打聽李二川他們天南之行的有關情況,張問天笑著說:“李二川他們那天來了七個人,到天南縣之後正好門崗上沒人,就直接到縣委辦公室找米良川,辦公室的秘書還以為他們是上訪告狀的群眾,推說米書記不在家,去天野市開會了,有事讓他們到信訪辦去。當李二川說明他們是米良川的老師,從東南縣芙蓉鎮來,那個秘書才紅著臉又倒茶又遞煙,很是熱情,然後說米書記正在開常委會,讓他們等著。他們一直等到 十一點半鐘,常委會才散會。秘書去向米良川通報之後他並沒有出來接見,說是有點事情 要辦,讓秘書把他們直接帶到縣委招待所去先安排飯。他們坐著車出縣委大門時正有一 農民要進去,門衛不讓進,農民們就嚷著說,為什麼剛才人家告狀米書記接見,而我們上 訪就不接待?縣委書記也看人下菜?老百姓竟把李二川他們也當成了上訪告狀的農民了。”
王步凡接話說:“這年頭上訪告狀的人特別多,平均每星期縣委縣政府門口都有告狀的,已成家常便飯了,就連孔廟這個地方也不安寧。”說罷看著葉知秋笑了笑,葉知秋也報以微笑 。
張問天笑了笑並沒有就這個話題深說,繼續介紹李二川去天南的情況。“李二川他們在招待所一直 等到十二點多,米良川才坐著車來到招待所。吃飯時米良川很熱情,說老師們難得來一次天 南一頓飯就花了兩千多塊錢,光茅臺酒喝了五瓶。當李二川他們說明來意後,米良川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也許人當了官就得有點官架子吧,在辦公室那陣子他就應該出來見個面,可是他沒有出來。他再忙也不會比毛澤東還忙吧,毛澤東還接見韶山老鄉呢。他也許當著下屬的面是故意擺譜的,年初我去找米良川說馬風那個事時,他在組織部長面前就故意顯得居高臨下,很有官架子,似乎只有這樣才顯得他深沉,顯得他像個書記。你說人這東西就是怪,當了官沒有官架子,人們反而說你不像個當官的樣子。中國幾千年的官場文化是很微妙的,人們不也常說當官就得有個當官的樣子嘛,這樣子咋解釋?大概就是官架子吧,人們已經習慣了。其實前些年米良川求我去找邊際辦事時一點架子也沒有,叔長叔短地叫。在我看來米良川並不像我們這些人誠實直爽。”
張問天停了停又說:“李二川他們剛吃過飯,天南葡萄酒廠的下崗職工不知咋知道米良川在招待所吃飯,來了四五百人把大門堵住了,有人還在那裡罵娘,說當官的一桌酒席花幾千,下崗職工沒人管,毛主席你快睜睜眼。真有意思。李二川他們都為米良川感到羞愧,而他卻像沒事人一樣。分別時米良川不敢從正門走像賊一樣從後門溜了,臨走時丟下一句話,說能幫忙就儘量幫忙,可惜連你的名字也沒有記一下。他的秘書坐車從正門走,走到門口就被告狀的群眾攔住車,從車上拽下來和他論理,他急忙亮明瞭身份。群眾知道秘書不當家就放秘書走了,還傻乎乎地在等米良川,他們真是對當官的抱希望太大了。”
王步凡聽了張問天的話心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裡,希望也大打折扣,他覺得米良川的話等於和沒說差不多,這一次去找他也不一定會有好的結果。心情一變,車窗外的景物也都陰暗起來,雨霧中的白楊和垂柳也是死氣沉沉的樣子,就像一個剛死了丈夫的女人那樣憔悴哀傷。
王之道卻滿有信心,他知道當官的說話總是留有餘地的,哪會像老百姓那樣一拍胸脯說這事包在我身上啦!他認為米良川說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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