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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他沉默下來。
她亦無言,心裡的酸楚像海浪一樣洶湧,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眼淚一顆顆地,低落在地毯上,轉瞬被地毯吸收,無影無蹤。
如果,所有的傷和痛,也可以和這眼淚一樣,被吸收得無影無蹤不留痕跡該多好?
她等不到他的回答,轉身遇上樓,卻聽見他短促而柔軟的回答,“好。”
她身體微微一抖,眼淚不止……
“想去哪裡?”他問。
“不知道,看看再說!”她轉過身,硬冷地回答。
於是,他鬆開搭在她肩膀的手,點頭,“好。”
她便邁開步上樓,頭也不回,只是,淚,滴了一路……
他默默的,在沙發上坐下來,茶几上,他選的花,瓣瓣凝露,他一時分不清,這是原本就有的露,抑或是,她的淚凝然……
只記得,他一進花店,就被這淡綠色的玫瑰吸引了眼球,那一朵朵的,鑲著金色的邊,乾淨精靈,卻又璀璨奪目,讓他想起了荷塘邊那穿淺碧裙子蝶一般的女孩兒……
後來花店女孩說,淺綠玫瑰的花語是,我只鍾情你一個。
他的心就動了。
玫瑰,到了今天,和她的蘭花比起來,或許是極俗之物,可是,那一刻,他偏偏為這碧色,為這花語而動了心,於是毫不猶豫買了…
…
此刻,也只剩他守著他這唯一鍾情的愛,長夜空度了……
空曠的客廳,好寂靜。之前她和寶寶在地上滾玩的喧鬧好像不是真的一樣。
他開啟電視,讓寂靜的夜裡多一點聲音,等待著寶寶洗完澡出來再和他玩一會兒,彌補心裡那個巨大的黑洞,然而,終是太疲憊,居然躺在沙發上,就這麼睡著了……
童一念去了嬰兒房幫著給寶寶洗澡,洗完後若按從前的習慣,還要下樓來玩一會兒聽聽兒童音樂才睡覺,可是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他長手長腳地躺在沙發上,電視機開著,人卻睡著了……
她暗暗咬唇,心裡酸酸的,一股怨氣直衝,讓你拼命!讓你徹夜不歸!自找的!
她懷裡的瞳瞳也越來越懂事了,手指著爸爸睡覺的方向,“啊”了一聲,那是在說爸爸佔了他聽音樂的位子還是別的呢?
她趕緊“噓”了一下,親親瞳瞳的臉,輕道,“瞳瞳乖,爸爸睡了,我們不去吵他……”轉頭又對覃婉道,“媽,我們就在嬰兒房玩玩算了。”
說完便抱著瞳瞳回到嬰兒房,不再下樓。
覃婉和小媽對視一眼,都是搖頭輕嘆,這一對冤家……
嬰兒房裡,嘟嘟和瞳瞳兩人自在玩耍,童一念卻捏著一床毛毯出神。
覃婉見了,走過來問,“你怎麼了?”
她驟然驚覺,有些不自在,把毛毯塞給覃婉,“媽,拿下去給他蓋著。”
覃婉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拿著便往外走,聽見童一念又在後面叮囑,“如果他醒了,別說是我讓您拿的……”
覃婉笑著丫頭,“好,知道……”
童一念似乎聽出了覃婉語氣裡隱含的笑意,有些懊悔起來,都這樣了,自己為什麼還要心軟?可是,看著他就這麼躺在那裡,累得不成人樣,心,卻偏偏地要疼啊……終究是自己太不爭氣!
恍神間,嘟嘟和瞳瞳卻同時哭了起來,她低頭一看,原來兩人是在搶同一個玩具……
這兩兄弟,真是奇了怪了,現在似乎有了辨別能力,什麼東西都要對方手上的,好像對方手上的才是最好的。
儘管,他們現在已經有了經驗,無論什麼東西都買一模一樣的兩個,可這倆寶貝還是隻要對方手上的,常常為此爭奪哭鬧……
可是,爭過了,鬧過了,兩人又還是一樣的好,睡覺的時候滾在一處,洗澡的時候相互拍泡泡,尤其,當嘟嘟回來的那天,瞳瞳竟然抱著嘟嘟的脖子大哭不止,彷彿一個世紀沒見面似的,小嘴還在嘟嘟臉上亂啃,口水弄了嘟嘟一臉……
這,是否也叫冤家呢?
她想起樓下那個讓她鬧心的冤家,心裡一陣一陣的疼痛氾濫……
正出神,她的手機響了,是頤朵打來的。
“念念,這個星期五,我的婚禮啊!別忘了!你得早點來!最好把你家寶貝也帶來!讓我沾沾福氣,不定我也生個雙胞胎呢!”
還別說,頤朵不打這個電話來,她真的忘了,這陣子發生這麼多事,她哪裡還記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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