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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點頭答應了。離開時,她聽見身後的服務員咬牙切齒地在說,結婚打碎東西最不吉利,這個婚姻一定碎。
婚禮上,星光電力排得上號的人物悉數亮相。從總公司到下屬各單位管理層,無一人缺席。
董事長朱利民也專程趕來擔當主婚人。朱利民是典型南方人,體形精瘦,模樣精明。他一身慣常的休閒打扮,白綢立領襯衣,淺色長褲。宴會廳門口擠滿員工,裡三層外三層,主要是酒店各部門偷空溜來的女職員,想一睹董事長風采。
“看起來好年輕呀,一點都沒有架子,很隨意很有親和力呢。”
“聽說還沒有結婚,資格的鑽石王老五。”
女員工輕聲議論,捂著嘴笑。後排看不見的一聽更是心急如焚,踮起腳尖,儘量伸長脖子,如覓食的長頸鹿。
明夷從門前經過時,正好聽到朱利民在高聲說,祝賀劉明理把革命的火種播撒在寧城。宴會廳笑聲雷動。門口的一堆人爆笑著倒了一地。
晚上,來酒店用餐的客人不多。婚禮客人也大部分散去,只有新人親友和星光電力部分精銳,從茶軒機器麻將房轉戰到中餐貴賓房。服務員站崗般守在貴賓房門外,偶而倚著牆,放鬆一下僵直的雙腿。幾個領班圍在收銀臺前,計算一天的餐飲收入,憧憬本月能超額完成任務,多領幾十元獎金。
西餐廳和茶樓門可羅雀,生意冷清。唯有四樓娛樂中心風景獨好。明夷各個營業點轉下來,臨近下班時間。她穿過二樓走廊,準備去地下更衣室。
一個女人從衛生間出來,低頭整理一襲長裙,與明夷擦肩而過。明夷忽然停住腳,恍惚感到那張臉似曾相識。
她回過頭,看到一個豐滿的背影。捲髮盤在頭頂,裝點一朵新鮮大百合。大紅色的圍胸禮裙,裙身有些緊促,腰部勒出多餘的一圈。金色涼拖鞋,鞋跟又高又細,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隱憂。
鞋跟嗒嗒地敲在地磚上,逐漸遠去。走廊盡頭,餐飲領班的竊竊私語隨之響起,說只來了新娘家的人,新郎劉明理的家人一個也沒見到。
明夷改變路線,上到五樓辦公室。她開啟一個資料夾,找到五月四日的宴會通知單。第一欄寫著:新郎劉明理,新娘李嬈。
故鄉非故(9)
休復:見信好!
我發現,不僅僅是酒店娛樂中心,在商場、電腦城、寫字樓……凡是男女聚集的場所,那裡的洗手間(門牌為高跟鞋的,菸斗的沒去過),一扇扇的門內側,無一例外的寫滿了字。
一個女人的心事,被無數不相干的女人閱悉。息息相關的那個男人,卻永遠無法知曉。隔著一重不能逾越的門,男與女終日笑著相望,或冷眼相向。女人總在無所適從,男人總是莫名其妙。
今天,見到一個久未謀面的人。兒時玩伴,童年死對頭,甚至可以說是初戀情敵。她的變化很大,看模樣幾乎不能確認。成熟了,也俗氣了。看到她,猛然驚覺,我們這一代人最明媚的年華已經流過,一去不返了。
給你講個笑話。阿Q說,我從不打錯別字,我只打通假字。若你非要說我打的是錯別字,那我就弄個一寸的顯示器。錯誤變小了,你就知道那根本沒什麼大不了。
未來不迎,迎時不雜,既過不戀。我的人生箴言。我以為它能讓我較為輕鬆地行走。現在看來是個奢想。除了時間和精力,我一無所有。但是並不輕鬆。
不是看著前方就能心如明鏡。記憶的塵埃仍會一天天落在心上,開懷大笑的時候才察覺有點沉重。真正開懷的時候越來越少,需要一點引子,努力地倔強地笑一通。然後,分不清是漫天塵埃,還是漫天飛絮。
一直在修煉三種能力:有度量接受那些不可改變的事;有勇氣改變那些可能改變的事;有智慧區分上述兩類事。如果一日神功練成,生活或許能簡單許多快樂許多。
欲練神功,必先揮刀自宮。葵花寶典如是說。
菊刺
馮老太天天登門,嚮明榮索要明夷的電話號碼。明榮一直找藉口拖延。馮老太不罷休,說知道明夷在含礽酒店上班,如果不是腿腳不便,她早找上門去,何須跟他磨蹭。
明榮清楚馮老太是個牛脾氣,把她逼急了,她真會跑去酒店,場面不好收拾。明榮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只能給明夷打電話,徵詢她的意見。明夷在電話中叫他不必操心,她自己來處理。
天黑前,明榮就在陽臺來回走動,不停張望。馮老太找明夷斷然不會有好事,他本想獨擋一面,替女兒化解危機。他能幫她做的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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