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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不幸莫過於孤獨一生。你就考慮一下吧?”
明夷送走慶文,回到房間開啟電腦。中孚緊挨在她腳邊坐定。網頁半天打不開,明夷盯著顯示屏,眼前一片熒白。她想起丁小玦用黑筆框出的那句話。那不是危言聳聽,陰陽互濟是自然規律,任何背離自然的行為都暗伏危機。
正在失神,手機鈴聲響起。明夷接通電話:“你好。”
“明日休息,下午一起喝茶吧。”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請問你是誰?”
“我是需要你的人。”對方振振有辭。
明夷不禁好笑,說道:“那得問它同不同意。”
她將手機伸到中孚面前。中孚以為是好吃的,搖頭擺尾地湊過臉來嗅。一個沒滋沒味的玩意兒。它懊惱地抬起頭,怒吼起來。
明夷關掉手機。果然是骨肉相連呢,她這邊剛碰到睡覺的困擾,她生母就扔來個不錯的枕頭。恰逢其時,稱得上心電感應。可是,總不能因為怕得癌症,就找個男人來理療吧。
論壇裡,一個叫“專打蟑螂”的網友發貼道:我是一個公務員。我老老實實地工作,隨時留意領導的臉色,隨時被外面的人指責;我勤勤懇懇地工作,出國考察沒我的份,連升三級更非我的命;我朝九晚五地工作,早上伸長脖子等在站臺,大口大口吃清潔工揚起的灰塵,晚上擠在慢吞吞的公車上,眼睜睜看那些小車一溜煙過去,尾氣全進了我的肺裡。好不容易大禮拜了,為了應付一茬接一茬的等級考試,我還得窩在屋子裡啃書死記。我感覺自己是頭鬱悶的牛,誰都可以來踹一腳,說不定哪天就會被不明不白地屠宰掉。
瞧瞧你那名,幹嘛非要專打蟑螂呢?人完全可以活得詩意一些。有人回覆。
如果可以,我想打球打的,甚至打架。可惜輪不到我做主。只有打了這令人生厭的蟑螂,我才能把自己先養活著——也只是象個人樣活著。我說過了,我是一頭鬱悶的牛。
“小草騎牆”跟貼道:我曾是一個文學愛好者,努力地考魯迅文學院。考了三年,都因英語差幾分沒過關。我不明白文學同英語有多大關係,儘管我的其它科目非常優秀。因年紀漸長,我進了政府職能部門工作,不知不覺十年了。我的夢想是辦一份報紙,也只是夢想,不可能實現的。
凡事皆有可能。有人反駁。
一件太實際的事,不是想就可以的。現實如此。就說辦報,資金、市場先不談,審批且異常煩瑣,涉及一層層的關係。立場也是個問題。一個媒體要存活,要迎合受眾的口味,更要是上級的喉舌。這有悖我的初衷——不從流,自由地思想。我的報紙大概只有極少數人會看,如何活出來?
人生很多選擇,尤其是重大的選擇上,往往是身不由己。馮家蒙曾說,我們只能掌控人生的雞毛蒜皮。 再一次重新整理後,頁面的文字突變。明夷迷路般呆了呆,隨後意識到:帖子被刪了。
許多時候,言論只是稍縱即逝,如同思想的一閃光。性子急的,會不依不饒要斑竹給出說法。見慣不驚的便不再當回事。我說,你刪;我又說,你又刪;我繼續說,你繼續刪……你擁有刪貼的權利,我堅守說話的自由。
除了不能填飽肚子,網上應有盡有。網上的交往也與日常無異,看得到模樣,聽得到聲音。雖不能*,但更適合意淫。少了面對面的拘泥形式,隔著一段安全的距離,想像對方有著夢中情人的臉和身體。一切稱心如意,不存在後顧之憂。
明夷上網的原始動機很簡單。缺乏弄潮的本事,又沒有從流的性情,那就在網裡晃晃尾巴。姿態上侷限是侷限,心態尚算悠遊。網裡的一條魚。
她是個相當敏感的人,迷信直覺。往往跟人聊上幾句,就能判定對方是否合自己的口味。唯一花了她太長時間,卻越來越看不透的,是她自己。她總是對別人失望,對自己迷茫。這導致了一個致命的後果:很多道理她明白,謀取的方式她都懂,然而她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她的臉上,始終有抹孩子的神氣。眼睛黑亮,底蘊幽藍,尋不出半點風霜世故的影跡。那是被豐盈的想象生活滋潤著的。小孩子最是想象力豐富。沉迷於此的人,自然不那麼容易長大。她的心始終稚氣猶存,整個的不定性。時而洋溢,時而低落。更多時候,是沉靜的清寂,寂寞沉入了骨似的,迷迷惘惘的,頹唐著。
網路的出現拯救了她。自娛自樂的心理同網路完美接軌,長年的想象生活延展開去——那裡人山人海,多姿多彩。一個埠,連線著一番截然的天地。象桃花源的密洞,心可以進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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