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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話題,沒再多搭理夏樹。
(四)
憑什麼才見過一兩面就做出主觀臆斷。
程司不是足夠溫柔的人,個性雖然開朗,但遠遠沒到像陽光普照大地的那種程度。
風間也未必一定冷漠,對人不大熱心而已。
關鍵是,他們好與壞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都不是在乎自己的人。都不是自己應該在乎的人。
太喪氣了麼。好像也是不太對的。心裡牽出一根看不見的絲線,另一頭要系在什麼地方還懸而未決。
夏樹攤開掌心,生命線斷得分明。上學前住過一陣奶奶家,她被帶去給算命先生看,那人慾言又止退還了錢,奶奶大致能猜出吉凶,覺得非常沮喪。
連什麼時候會死掉也懸而未決,卻感受不到實質性的哀傷。
其他人遇到困難時,能夠勸自己打起精神“只消過一陣,就會擺脫這樣的日子”。而自己卻做不到,因為“不知道我還有多少日子”。說服自己“那只是迷信啊”,但潛意識裡終究還是在意。努力呼吸空氣,每一天都也許是最後一天,像是溺了水,不管不顧地向所有能觸碰到的東西揮手拖拽,有時連援救的人也一起被拉向水底。
上天從自己這裡取走的東西太多了,偶爾又好心地還來少許其他的作為補償,夏樹有時能看見一些發生在未來的畫面,雖然事後會得到證實,不過還是缺乏真實感,連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就叫做超能力,也許只是自己愛幻想罷了。
這樣的,沒有期待的,不願相信的,未來。
還剩下多少?
隔壁班的女生還特地躡手躡腳跑來後門張望,嘰嘰喳喳的聒噪聲中夾雜著“真少見”、“高二轉學”、“從外地”、“原因”、“神秘”等關鍵詞,夏樹知道在說自己,沒有抬頭去理。
“你也中暑了?”程司進教室順便問。
夏樹不知何來的“也”,只搖搖頭:“鬱悶著呢。”
“怎麼了?”男生拖過椅子坐下,有點感興趣。
“我奶奶叫我過來的時候吹了大牛,說聖華高中大有趣,每天下午三點就下課,週五下午還可以玩社團。現在看來好像不是真的。”女生洩氣地倒向自己胳膊,一小團臉頰被擠得移了位。
男生嘴裡咬了根谷莠玩,呲牙笑一笑:“那樣的學校也不是不存在。社團什麼的,我們學校也有啊,不過我們學校嘛,到底還是比較關心高考升學率,畢竟這個才更重要吧。”
比較。更。
這些詞彙讓人想起窗外一聲高過一聲的蟬鳴。
聽說這種生物,要在地下蟄伏七年,才能鑽出地面生存一天,放眼是滿目亮眼的綠,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美的境地,它聲嘶力竭地高唱,和其他同類較著勁,直到死去。也許是因為感到自己多麼幸運,也許是……
因為體會到未來可能所剩無幾,眼裡的一切才與眾不同。
別人以為無關緊要的事物,在你眼裡卻那樣值得珍惜,好比空氣。
可是空氣,你向它伸出手,也不可能抓得住啊。
對麼阿司?
女生把眼睛轉向他,緩聲說:“現在想來,沒有進入能經歷豐富多彩的青春的高中,和沒有機會再次和想念的人再相遇,不知道哪個才更值得惋惜。”像是自言自語。
但是程司聽得清晰,似乎沒有理解。想念的人?心裡一陣竊喜,還故作嚴肅正經,老神在在地點頭附和:“所以說人生總是有很多種可能性嘛。”
(五)
之後的某個英語早自修,突擊默寫前一天課上教授的單詞。
科代表報出的一個個中文詞怎麼也無法在腦海中轉化成另一國語言,累積起來,彼此糾纏,讓大半個班的人抓耳撓腮左顧右盼,著急也不起作用。
寫完中文後,女生的水筆就只能懸在四線格上停滯不動,時間一長,自動順下墨水來。原本該寫下整潔單詞的地方,只留下點點墨跡。
女生在斷斷續續的報單詞聲中擱下筆,無聊地轉頭向窗外。
大部分樹葉還都綠得耀眼,但已有零星一點點黃色摻雜其中,風一吹,就被晃進綠的海,輕易找不到。
近處有乳白色窗框和米白的窗簾,更近一點的地方,風間撐著頭四下隨意看,發現了正發著呆的夏樹。
詫異的目光暖暖地熨著面頰,可是女生假裝沒感覺。
一直以來,也許是身世的緣故,夏樹是非常要強的女生,特別不想讓別人對自己投來同情的目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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