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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站在兩三米外沉默地望著自己,臉上沒有半點明朗。
夏樹彎起已經溼潤的眼睛,淡淡地說:“開玩笑呢。”
什麼意思?
男生茫然地蹙起眉,但很快就舒展開。
兩人彼此所站的位置就是夏樹轉學第一天程司帶她去領課桌椅的地方。
那天的夏樹很突兀地喊他“阿司”。
那天的校園和今天一模一樣。碧色的草坪,緋色的花,淺灰色的磚面,金色的學校標誌物,白色的教學樓外牆,彷彿一切都沒有改變。
由始至終給自己溫暖的人,不管他變得多麼薄情寡德,在某個瞬間你還是會想起他對自己排山倒海的好,懷念和他在天台上分餅乾吃的日子。
——重新做朋友吧。
(八)
黎靜穎休學了一年,重新跟著下一屆高二入學。夏樹和她一直有聯絡,高三時還曾經去老教學樓找過她。
因為家裡條件好,做了修復整形手術,臉上的疤痕都不見了。可是視力是永久性傷害,後來她不得不一直戴著眼鏡。
依然是聰慧文靜的漂亮女生。脊背任何時候都挺得筆直,扎著長長的馬尾辮,雪白的頸部曲線優美,整個人變得比以前更加清瘦。夏樹覺得她變了很多,不是戴不戴眼鏡這種表象,而是個性。她和同齡人走在一起已經顯得太鶴立雞群,有種難以描述的氣質。
夏樹和風間都沒有告訴過她程司喜歡夏樹的事,幫著找藉口“物理班課業無比繁重,阿司抽不出空來探你”。但黎靜穎一直覺得程司喜歡夏樹,只是對明顯在逃避的程司有些失望。
見她的時候,夏樹刻意避免談到程司。
反倒是黎靜穎先提起:“雖然就在隔壁教學樓,但我忍著一次都沒有去找過他。以前我過於在乎他,生活總是圍繞他展開。後來我想明白了,可以喜歡一個人,但不可以依賴一個人,因為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是永遠靠得住的。沒有獨立人格的女生不會幸福。”
夏樹打好腹稿想萬一說起程司,就告訴黎靜穎“其實他曾經喜歡過你”。但看見如此瀟灑的女生,突然覺得,抱著同情的心態來面對她真是大錯特錯,她並不需要那種“曾經”的安慰。
黎靜穎眼神異常冷靜,有了往昔不具備的理性和自信。她不再是當年那個容易被人左右的女孩子。
自己反而要靠她提點才幡然醒悟。
九月初大學開學,夏樹和風間在火車站告別時,想起的就是黎靜穎說過的這句“沒有獨立人格的女生不會幸福”。
“你覺得我有獨立人格麼?”
風間有點詫異地挑起眉問:“為什麼問這個?”
“不為什麼。算了,當我沒問。”夏樹笑著搖搖頭。
自己有沒有獨立人格,不是由風間說了算。有些問題不適合糾結答案。
就像夏樹一直想問風間:“如果我像黎靜穎那樣遭遇意外,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但是她知道風間不會回答,也沒法回答,自己一直逼問風間只能再得到一個不應景的“新年快樂”。
風間幫夏樹把行李箱搬上車安置好。列車員路過時催促著:“送行的人員請下車,馬上就要開車了。”
夏樹看見風間手上的木質手環,是程司送的那個。當年程司也戴著這隻手環幫自己拎過行李箱,想來有點恍如隔世。
“我有禮物留給阿司,你幫我轉交吧。”
風間接過去捏了捏,方方的硬硬的。“是什麼?”
“保密。”
風間沒太大的好奇心,不再追問,笑著說:“幸好是留給程司,你要留給趙玫讓我轉交我可應付不來。”
“趙玫的昨天去她家給她了。”
“欸?沒有禮物給我嗎?”
“沒有啊。我把你忘記了。”
“真過分啊。”
“你不也沒送什麼給我麼。”
這是列車員從另一個方向走回來,因為對風間印象深刻,又提醒了一遍:“馬上要開車了。”
“知道了。這就下去。”男生這次答應了一句。
等她走遠了,夏樹小聲說:“我覺得她剛才對你拋媚眼了。”
風間笑起來:“你別嚇我。捕風捉影可不好。”
接著兩人突然沉默下來,空氣凝固了。
白駒過隙。夏樹揚起臉正色道:“你還有什麼話對我說嗎?”
風間一手撐著上層臥鋪床架一手扶住她的肩,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很輕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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