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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擊在地上,連根沒入土中,蓮夙緊緊盯著那柄匕首,那柄她用了一夜時間刻出的匕首……
就那麼,凝滯在原地。
風拂過衣襟飄飛,塵埃蔓延。
久久無言,久久無聲。
忽地,他輕笑出聲,扶袖而去,她緩緩移過視線,第一次發現,那襲淡紫華服下的身軀如此單薄,他背對著她,青絲如潑墨散在背後,似開屏的孔雀。
他一字一頓,字字沙啞,荒草枯樹間孤身佇立成天際的一粒黃沙,枯樹上,停留的是一隻昏鴉。
拂袖離去,聲音飄渺的似從遠古洪荒時期飄來。
“我本以為……你多少會解釋一下……”
“你會信麼!”蓮夙衝他的背影大吼。
“信?”他停住腳步,廣袖長襟被風鼓動,似隨時都會御風而起,自此飄離她的視線。
“你說,我就信。”
五個字,蓮夙卻覺得眼前的景物都模糊了,似乎又回到多少年前……
她亦是如此盲目的相信……
她強壓下眼中溼意,撕心裂肺的衝他大吼,聲音在風沙的消磨間失了原本音色,一如那被時光所斑駁的初衷。
“咱們不可能!你有你的雪痕,我有我的師父……”
“你聽見了嗎!不可能……”
他已走出很遠,淡出她的視線,可不知為何,她還是清晰的看到那單薄的身軀顫了顫,聽到那從遠處飄來的輕笑聲。
他一路輕笑著,越退越遠。
風沙翻湧,月色如虹橫跨蒼穹,枯樹上鴉聲悽悽艾艾,那一襲白衣孤身佇立良久,繼而,她亦拂袖離去。
而那柄木製匕首深陷在泥土中,拙劣的雕工造就劍身上的坑坑窪窪,在月光下映出深深淺淺的顏色,無法自拔。
距離太遠,她沒有機會聽到,他狂笑間含含糊糊的默唸。
“小娘子……你對我說過的,又有哪句是真的?”
你對我說的,哪有真的?
她沒有聽到,可就算聽到了,又能怎樣?
一腳踏入玉精閣,她匆匆關上門,直奔床榻,將自己的身軀完全裹在錦被內,不露出一寸肌膚,亦不透過一寸光亮。
她只覺的全身每一寸經脈都在痛,可她無暇顧及。
剛剛的一幕又一幕在她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現,揮之不去。
那柄匕首的確出自她手,但她並非想用這柄匕首斬殺他。
她想的要比這殘忍的多,她自知這柄匕首可以劃開他的肌膚,卻無法斬殺擁有不死之身的他,她想的是用這匕首劃開他的胸膛,取到他的心頭血,用以煉劍,繼而將他的存在從這個世上徹底抹去……
她嫁給他,是因為要成就一場試探之局,為她所愛的師父。
她對他示好,是因為想借他之手見到師父。
她留下來……一是因為她無處可去,二是她的師父在這裡……
她……一直都對不起他啊……
思索間,不知不覺間迷迷糊糊入睡。
卻不想,又墮入夢境。
夢中是黃沙彌漫,三千青絲隨風狂舞,遍地殘劍斷刃。
而眼前是萬仞高的城牆,佇立一方,城牆下的青石牆壁已被青苔所斑駁,看不出本來顏色,鮮血順著牆壁絲絲縷縷蜿蜒而下,似悠然遊動的小蛇。
而城牆頂,鮮血源,他的頭顱高懸在城牆上,眼神輕蔑……
那小蛇從亙古蜿蜒而來,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盤在她的心間,悠悠吐著蛇信。
第六十章 帶我走。
“嘀嗒……嘀嗒……”雕滿饕餮花紋的青銅水鐘不慌不忙吞吐著時間,一滴一滴水順著浮雕的獸首中緩緩落下,其下銅盂中明鏡般的水面一次又一次被墜落的水滴驚擾,盪漾出層層漣漪。
水快滿了……
夜已深了。
雕花香爐內青煙嫋嫋,上好的沉香漸漸焚為木屑,醇厚的香氣瀰漫在室內。
榻上,蓮夙終於擺脫夢境,擺脫那雙如蛇般滑膩冰冷的目光,幾經碾轉卻再也無法入睡,一閉上眼似乎就又對上那雙蛇般瞳孔,索性起身。
“嘀嗒……”
天柱傾塌後天象多變得很,血月高掛,不分晝夜,今日卻異常的很,周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微暖的黑火燃起在指尖,雖小,卻足以點亮這篇黑暗,她的視線飄向水鐘下,又飄向窗外。
那血月朦朧,似蒙了層霧般,絲絲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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