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2/4 頁)

似桃的香味瀰漫開來，蓮夙再次瞪大眼，面前是她這輩子都忘不掉的一幕。

妖十三擋在她的身前，血肉飛濺間腹部已缺了一大塊，饕餮一仰首，肉塊已落入他的口中，一雙綠眼還在貪婪打量著蓮夙。

妖十三的身軀砸在地上，轟隆一聲，不光砸在地上，還砸在心上。

妖十三笑得虛弱，無聲的安撫著撲向他身旁的身影，眼中是永生永世無法磨滅的眷戀。

龍首的嘴角扯起一抹安撫的微笑，蓮夙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刻他的笑，直到她魂飛魄散的那天也沒能忘。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為什麼啊！”蓮夙嘶吼著，第三次發問。

卻遲遲沒有回答，妖十三忍住失去一大塊肉的疼痛一遍又一遍呢喃著咒語，只想將她送出去，卻終究沒有成功。

自嘲的笑著，笑著笑著……妖十三喃喃自語：“我為什麼對你好……因為你是你啊！”

年幼的蓮夙不懂這句話中深沉的感情，只當他心有他屬，當她懂的那一刻，感動無以復加。

歉意的一笑，妖十三再次躍起，擋住躍上來的饕餮，身上的肉再次受到撕扯，剛還旁觀的眾獸也參與上來，想分食這隻狼狽的黑火麒麟。

妖十三卻絲毫不顧，將周身的黑火盡數轉移到蓮夙身上，靜靜閉上眼……

此刻的妖十三不知道，這世上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無法挽回，無法預料。

蓮夙問了他三次，只希望他給一句話，給了他三次機會，他要麼以沉默敷衍，要麼不給她一個想要的答案，即使那個答案在他心中醞釀了許久許久。

當有天他終於明白是為什麼時，卻再也沒有等來第四次機會。

“夙夙，你有遺憾麼？”妖十三輕聲的呢喃，眾獸逼近中風輕雲淡。

蓮夙垂下眼簾，一張張面孔走馬觀花般出現在她的眼前，還有師父躺在榻上，越發蒼白的面龐。

深吸一口氣，蓮夙稚氣的面龐上滿是難以言喻的哀傷，空靈若谷的眸子緩緩失卻光芒，沉聲嘆息，師父的面容在她心中猶如執念，聲音中是萬古而來的蒼涼嘆息：“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只是，連累了你……”

妖十三連連搖頭，眼睛靜靜望著前方，眸中的溫柔深沉悠遠，也不知他看到的是何方，自顧自呢喃：“我們回家……”

萬獸越來越近，妖十三笑得釋然，淡然的望著一隻只衝他流口水的神獸，一隻一隻掃過，自己這輩子沒有這麼狼狽過呢……最後竟死於萬獸分食。

只是想將她送走。

不想讓她受苦，想看她一直笑……想抬起爪，蓋住她的眼，不讓她看到如此狼狽的自己，不讓她看到自己被分食的血腥，舉起的卻是滿是黑麟的蹄，終還是放下。

“夙夙，有你相伴，雖死無憾。”

“但，我不能讓你死，你要活下去。”

見他還要念咒，蓮夙捂住他的嘴，清淺的眸中映出他的面容，就那麼靜靜望著，周圍是一聲一聲飢餓的咆哮。

蓮夙回眸衝他一笑，眉眼彎成月牙，笑得那麼那麼滿足，滿足的讓他胸口沒由來的痛。

轉瞬間已擋在他的身前。

張臂將他護在身後，背影堅毅，卻瘦小到風吹便倒。

她沒有捨己救人的覺悟，也沒有大義凌然的深沉，只是想護住自己在乎的人，即使自己怕得要命。

緊緊閉上眼，不去看一張張猙獰至極的臉，不知為何，妖十三的臉也算猙獰，她卻從不覺得可怕……

翻手間數個手印疊加，垂眸間數張臉龐一閃即逝，心下越發堅定，咒語越念越快……

反正……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只是不知道剩下的這點還能不能堅持到送他走。

妖十三的周圍升騰起一點一點的光，會聚成光圈將他罩在裡面，恍惚間他的面容開始透明……

察覺到她的動作，妖十三心中大驚，她的修為不夠，無法用瞬移將他送走，只得以燃燒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施展禁術，但這樣後，她會死！

“不！！”妖十三大聲嘶吼，她卻恍若未聞。

心中一橫，妖十三也開始唸咒，蓮夙的周身升騰起陣陣光芒，兩人咒語唸的越來越快，都只想把生的希望留給對方，卻已來不及，洪荒眾獸已近在眼前，灼熱的氣浪吹拂到蓮夙身上，她還在唸咒……

“不要！”妖十三大吼，咒語戛然而止，蓮夙周身光芒瞬間消失。

蓮夙回首，向妖十三笑得滿足，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