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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姨娘,因孟姨娘當年離開林府便贖了身,所以雖嫁過,卻是良家子,反倒是林府唯一的正經良妾。孟姨娘本身就與那些奴籍的侍妾不同,林如海又與她有三十幾年的情分,雖從不曾有肌膚之親,卻彼此把對方當做親人,如今林如海四十有二,孟姨娘比他還大兩歲,兩個半老之人,即使一個沒了夫,一個喪了妻,兩兩相對時,卻依然是一派風光霽月,只把對方當做依靠而已。
在外面又消磨了一會兒,孟姨娘摻了林如海走回內書房,一路還不停嘮叨:“你看你才走了幾步,就累的直喘氣,身子骨還不如我壯實!要我說,你每天大清早的讀什麼書?還嫌肚子裡墨水少麼?倒不如出來走動走動,身子骨健壯點比什麼都強!”哭鬧了一陣子,到隱隱的把這些年橫亙在兩人間的一些避諱疏遠給哭沒了。
要說有什麼好避諱的?其實外人看孟姨娘本就當她是林如海的妾,躲遠了也變不了。過去避諱些是不好讓賈敏多想罷了,畢竟說的是掛名,走的太近了也不好看。可如今避諱什麼?唯一知道兩人之間坦蕩的也唯有他們彼此兩人了!又扭捏什麼!
這世界上的事情,總是要麼沒事就好一陣子沒事,要是有事,那絕對是接二連三。林如海一早上接到女兒的信,心情不好又跟孟姨娘折騰一場,回書房還沒把椅子坐熱呢,便看到自己的小書童慧明一頭撞了進來。
“老爺老爺,外面一個和尚要見您?”
林如海一聽和尚就心煩,便斥道:“和尚來了,佈施了便是,取了素食送去一份,再支上幾百個錢與他!這麼點小事也要過來擾我。”
慧明也才不過十一二歲,雖跟林如海認得字讀過書,但卻是個實在的,他老老實實的說:“那和尚說自己不是和尚,他也不要佈施,他就是要見老爺!他說說說……”
“說了什麼?你這一著急就結巴的毛病跟你父親真是一模一樣!”一見慧明磕巴,林如海反倒笑了,他唯一的兒子不在了,所以一看到小子就喜歡,所以對自己的小書童雖然偶爾也呵斥,但是大部分時間確實極其寬厚的。
“那和尚,不,那個說自己不是和尚的和尚說,老爺一定得見他,他能救大小姐一命!”
“打出去!”一聽這話林如海就暴躁,擱誰身上都要暴躁,自己的女兒疼的跟什麼似的,結果,當初還抱在懷裡就跑來個和尚要化她走,不給他化走就說了一堆混賬話,這會子又跑來個和尚說要救自己閨女的命,真是鬧心死!
“打打打不得!”慧明也糾結了,他是影影綽綽知道當年的一點事情的,也明白自家老爺最煩這些和尚道士,可是這次的事情不是隨便打跑了就成的:“他一這麼說,門房老吳就要攆他出去,他塞給了老吳一本書,讓交給老爺,說老爺看了就明白了,請老爺一定看看書再決定是不是要把他趕出去!”說罷遞上一本書,規規矩矩站到一邊去了。
林如海心裡膩煩,可還是接過了書,書一入手便是一愣。非是別的緣故,而是這書的材質確實林如海不曾見過的。彼時雖然紙張種類很多,但有名的紙又有幾種是林如海的探花郎未曾見過的?可手上這個書的紙張確實太過奇怪,書封厚而韌,上面的字畫像是印上的,卻沒一點凹凸,表面光潔如玉,摸上去竟也是如看上去一般光潔,甚至有些滑手。只見書封上一仕女立於繽紛落花之中……面目不甚分明,畫畫的恐怕也不是什麼大家,只是印的甚是精妙,竟如新作的畫一般清楚。可不知怎的,明明只是一張畫的不怎麼樣的仕女圖,林如海一見這圖,便覺得心跳如鼓,只覺得口乾眼澀,恍惚中只覺得那面目不甚清楚的仕女竟變了夫人賈敏年輕時的模樣,又像是長大了的黛玉,耳邊嗡嗡作響,手顫個不停卻說不出話來。
慧明這下子可嚇得不輕,慌的上前扶住林如海,退了幾步坐在椅子上,脫口大罵:“該死的和尚,拿了什麼害人的東西,讓我拿了這妖書出去,教人鎖了他去官府!”
“住口!”林如海強自鎮定下來,揮手讓慧明站到一旁,覺得眼前沒那麼晃了,重又細細看那書封,看那仕女的面目確是不甚清楚,可卻莫名的覺得這畫的恐怕像極了長大了的女兒。又看見那仕女旁是幾個寫的甚是規整卻無半點風骨可言的大字《紅樓夢》,忽想起方才慧明說的那和尚說到女兒的事,再見這三個字中的一個“夢”字,更是分外覺得不詳。伸手隨便一展,入手只覺得又細又韌,從未見過細密還能這麼硬挺的紙張,隨手一翻,便翻過了大半本,隨便往書上一瞄,只覺得心神激盪,差點直接暈過去,那頁是密密的許多字,比平日裡的書字要小多了,卻有幾個字分外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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