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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忽閃忽閃幾乎幾乎要將眼睛凍住。棉衣快被冰冷的潮氣侵透,她的牙齒打著顫。
上海的冬天好冷,似乎比北方的落葉鎮還要冷,那股冷意,是從身體裡面散發出來的,骨骼髮膚,無孔不入。穿得再多,只怕也扛不住這徹骨的寒。
她很無助,也很難受,很想回家,人在這樣的時候,總是會異常的思念家的溫暖。可是,她的家在哪兒呢?她沒有家了。這世界這麼大,卻沒有一個人暖熱了屋子等著她回去,沒有她小小林幼喜的容身之所,寒假,除夕,這些團圓的節日,如今都只是諷刺,林幼喜,你要去哪兒。
她緊緊地捂住口鼻,哽咽得幾乎要癱軟。她要去哪裡,她要去哪裡……她該怎麼安置自己的人,自己的心,去度過這人生中第一個一無所有的冬季。
“林幼喜!”林幼喜頓在原地輾轉,不覺身後傳來踢踏的腳步聲,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一回頭,硬生生地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或者說,被人重重地扯進了懷中。那人的外套質料鬆軟棉實,有力的手臂將她瘦弱的身體擁入其中,深深陷入,不讓她動彈,一陣陣暖流撲過來,溫暖得,讓她亦不想動彈。
“冷子辰……”他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林幼喜僵硬地貼著冷子辰的胸口,不敢動,怕一動,就發現一切都是幻覺,她小聲地嘀咕著他的名字,是他麼,真的是他麼,他剛剛很生氣很惱火地走了,以他的性格,大概是永遠都不會再搭理她了,他會回來麼?
冷子辰的口中呵著白色的氣,撲在她的臉頰上:“林幼喜,你這個呆子,本事還不小,還想跟我造反。我告訴你,大少爺還就惹上你了,你想擺脫我,沒那麼容易。”明明是潑皮無賴的腔調,卻聽得人想哭。
“冷子辰。”林幼喜抽了抽鼻頭,輕輕動了動,冷子辰以為她要跑,忙將她抱得更緊,可是,她只是抓住了他的衣襟,當成手帕,抹了把眼淚:“你身上怎麼那麼暖和。”話說出來,一陣害臊,不禁撲哧樂了起來,她這是怎麼了,竟然,突然好開心。
“呆子。”冷子辰揉揉她的後背,她的外衣很薄,穿這麼少,還怪他暖和,輕聲說:“你怎麼這麼噁心,鼻涕都流出來了。”準備了一肚子軟話,一見到她,竟然就想罵她,嘴角卻悄悄向兩邊咧開去,再咧開去,還好她傻傻的把頭埋起來不敢看他。
確實丟臉,但還好,她總是看不見。
第二天上午下午兩場,考完了最後的科目,領到了學校的寒假通知單,開始收拾行李,從上海到落葉鎮路途遙遠,直達的火車只有一趟,臨近春節,車票緊俏,林幼喜的半價學生票,自然是買不到座位的,只讓負責買票的班長幫她帶了一張站票,三十幾個小時,入學的時候,她就這樣站來的,饒是如此,也要兩三百塊錢,是筆不小的開支。
都說坐火車坐火車,其實火車是用來站的,有些沒有門路沒有關係沒有錢的人,就得站火車,趕上逢年過節,連個好的站位,也不是那麼容易搶得到的。
林幼喜回家的火車是第二天上午,考完試當天,鄰省路途較近的孫美就上了長途汽車,葉夢夢定了傍晚的飛機,下了考場就和吳鴻飛一起不知所蹤了,蘇歡歡家在上海不著急,所以留下來陪林幼喜住最後一個晚上,免得她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宿舍無聊。
朋友,就是平時用最犀利言辭數落你,關鍵時候,卻不會丟下你的那個人。林幼喜珍惜來之不易的友情,生怕自己做得不好惹她們不高興,卻不曾料想,將來,親手丟下這份友情的人,竟然會是自己。
這一晚,寢室只剩下了兩個人,林幼喜沒有什麼行李,老家也沒有親戚要去走動,還是那個黑色的小小舊箱子,裡面是一身換洗的衣物和幾本書,合上了箱子,她不好意思地看著蘇歡歡,看得蘇歡歡身上浮起了好幾層雞皮疙瘩,林幼喜這種哀求倒黴的眼神,連女生也招架不住。
“你看了我一整個晚上了,到底有什麼話要說?”蘇歡歡是個心裡藏不住話的人,忍了幾個小時已經是她的極限:“是不是感謝我留下來陪你一個晚上啊,免了,朕現在已經心有所屬,你千萬不要以身相許。”
“不是,歡歡。”林幼喜的臉漲得像個柿子,但是這話她卻不得不說:“其實,我是想、想想……”
“你想想想什麼大頭鬼?”蘇歡歡故意扭過頭不看她,留給她一個長長的後背。
“我想問你借點錢。”林幼喜幾乎快哭了,她手裡只剩下單程的車票錢,回去了,就不知道怎麼回來,但是她真的很想回去看看爸爸的靈位,陪爸爸說說話,燒點紙錢,畢竟這是他在那邊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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