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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宋的趁林幼喜去一邊嘔吐,替冷昊天責備了冷子辰幾句,無非是任性不懂事之類,春節竟然不回美國陪父母,好在他沒說出和女孩子鬼混的話,否則冷子辰不能保證自己和他只是低聲爭執而已了。
冷昊天知道了這些,會氣成何副模樣,加上他那個毒辣椒一樣的姐姐冷子夕再添油加醋幾句,家裡一定已經鬧翻天了,他一想到這些,就煩得想罵人,各種英文的髒話字眼,反覆念上一百遍,他的八字,似乎從來和那個家不合,每每回去,只覺得憋悶窒氣,用一句俗白的話來形容,那是一個沒有溫暖沒有親情的豪門,呵呵。
他從來沒有排斥過繼承家族企業的重任,他為了這個身份日夜繃緊神經,讓自己各方面都優秀出眾,也剋制自己的言行舉止,家裡的安排,除非觸及他的原則,他一概接受。
成年後,每次回美國,他的媽媽和姐姐,都會拿出一大摞政要和顯貴們女兒的照片讓他挑選。那些女孩兒衣著華麗,氣質優雅,舉手投足刻意矯情,全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他打心眼裡喜歡不起來。
他可以讓他們安排自己的任何事情,也可以做一個無所不能幹練精明的商人,這些他都可以辦到的,他甚至可以做得很好。只有感情不能,如果說他還一絲絲反抗的能力,也只剩這一個底限,他不想像父親一樣,為了商業利益而走入婚姻,將不幸降臨到更多人的身上,尤其是家人。
他只想和自己愛的女人戀愛結婚,他沒有辦法接受商業上的聯姻,這幾年,家裡在這方面逼得越來越緊,按照他們的說法,男人早點成家,也就早點安心立業,巴不得他一回美國就把婚事定下來。若不是認識了林幼喜,冷子辰想,也許幾年內自己真的就會娶了一個隨便什麼人的女兒。
林幼喜……
她總是一副怯懦的樣子,任他對她動輒大呼小叫,逼得走投無路了,就傻傻地把頭埋起來,怎麼打也不肯從她自己的殼裡爬出來,如果說一開始只是出於惡作劇和探尋的心理,那麼現在早已經不是,從聽她親口告訴他,她的爸爸死了,他的心裡防線,就坍塌了,或許早已坍塌,只是沒那麼徹底。
他沒有辦法去欺負這樣一個單純可憐的女生,無論如何都不能。更何況,他已經愛上她了,這愛情來得蹊蹺,卻毋庸置疑。
他愛上她樹林中微微暈紅的臉頰,愛上她像一條魚一樣在一排排書架間歡快奔走,愛上她安靜讀書的樣子,愛上她哀求掙扎看著他的目光,愛上她骨子裡不服輸的倔強,愛上她睫毛上掛著淚水的無助,愛上她吃東西時嘴巴鼓鼓的可愛,愛上她手中緊緊握著的小小自尊,愛上她的不屑世俗和單純,愛上她臨危不亂的鎮定和自信,愛上她縮在自己懷裡說冷子辰啊你身上真暖和……
她並不足以稱之為漂亮,可是她的眼睛,從來都明亮清澈,可以一眼望穿,如此的乾淨單純,就算家境不相配又如何,就算有再多的阻礙又如何,愛意已經傾而付出,怎能隨便收回,有她在他身邊,他縱有再多的狂傲和跋扈,也終究會淡然平靜。
他知道,就是她。在他冷子辰的一生中,她就是那個劫難,從前他年少輕狂,做了太多錯事,現在,只要她能幸福快樂,他什麼都願意去做,願意去彌補。他也相信,她會慢慢接受他,理解他。他從來都如此自信,不曾對自己有過懷疑。
可是這一路上的所遇,又讓他深感疲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是別人關注關心的物件,這樣的生活,她不見得能承受得起,就算她真的能承受,他又如何捨得將這些強加給她,愛她越多,桎梏就越多。
或許放在其他女人身上,她們會覺得幸運,覺得受寵若驚,可是林幼喜和她們不同,她只會更加怕他,拒絕他,不敢接近他,疏遠他。從十歲開始,他就發現自己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到。
事實上,他總是大獲全勝,連父親在外面的女人,他都可以輕易翻轉手腕斬草除根,讓父母復婚,雖然父母從不相愛,但是畢竟這已經是一個家庭,有了冷子夕和冷子辰的家庭,既然當初你為了某些利益而做了選擇,就應該做到底,否則,一開始就要拒絕,冷子辰不曾後悔自己將那個女人驅逐出家門過,但是至少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像父親一樣,第一步就走錯。
可現在,他竟然有些悔意,因為,他發現他彷彿不能給林幼喜一個最起碼的安定,他到底該怎樣做,才能不讓她受到傷害,或許,就在他接近她的同時,就已經註定了傷害再所難免,他不該招惹她的,可他已經招了惹了,她也已經被他扯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