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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指控罪名,花漾愣得紮實,更加自責沮喪,刺蝟般的髮梢也垂頭喪氣地塌垮在頰邊,只差沒找個垃圾筒旁的角落去窩。
白衣天使自知自己向來說話嘴毒,好好一句安慰話說到後來總會荒腔走板,不只一回告誡自己收斂收斂,但老是惡習難改。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要補救脫了口的話很難,但聊勝於無。
花漾擤擤鼻,才發覺自己不小心用了簡品惇原先捂眼的手帕,也跟著沾了滿鼻子的血,摸遍了口袋找不到一張衛生紙,後來還是白衣天使遞給她一塊酒精棉花解了她的尷尬。
“沒關係,你只是實話實說……”花漾一邊擦鼻一邊繼續說,一瞧見棉花不過隨手一抹就整塊染成了血紅,想著想著又忍不住內疚掉淚。“我是罪魁禍首,我如果不尖叫,他就不會回頭,他如果沒回頭就不會看到那臭傢伙掏出扁鑽撲向我,他如果沒看到這幕就不會衝過來想阻止人,他如果沒衝過來就不會被扁鑽誤傷,他如果沒被扁鑽誤傷——”
那時,當他回頭一瞧見她的危險,幾乎是反射性地衝入扁鑽的攻擊範圍內,用他的身體替她擋去每一次的驚險,她只能縮頭藏尾地揪著他背後的襯衫布料,感覺他的汗水浸溼了他的衣服和她的手掌,並且在她不小心腳下踉蹌後,害他同時分心,被對手偷襲成功。
大量的鮮血嚇壞了她,更嚇到了那名原來只准備拿扁鑽嚇唬人的少年,唯一沒有太大反應的人反倒是簡品惇,最有資格嚷痛的嘴卻只喃喃低怨著——他不想當英雄,真的。
“他如果沒被扁鑽誤傷,那支扁鑽還是會見血,劃傷你這張漂亮的臉蛋,然後,在這邊自責捶胸的人換成了他。”白衣天使接話。臉上表情還是很酷,下顎微微一努,落向手術室方向,“相信我,他會寧願現在在手術室的人,是他。”
“可是他看起來很不甘願……”
“誰會甘願被扁鑽劃傷眼,而且光用看的就覺得很痛。”只要稍有偏差,那支扁鑽會穿腦的耶!今天要是受傷的人換成了她,她也不會擺出太好看的臉色。“煩惱歸煩惱,掛號還是要辦,邊走邊哭吧。”
白衣天使又往櫃檯走。
“為什麼我覺得你安慰人的話一點也沒有效果?”花漾停在原地。
白衣天使聳肩,“我說話向來如此。”反正她每次的安慰很少有人聽得出來,她也不在意了。
“不過……讓人聽得出來,你努力想安慰人。”花漾小跑步跟上了她,正巧瞧見白衣天使首次露出笑,讓那張在深夜值班時略帶疲憊的清秀臉龐轉為柔和,但沒多做什麼回應。
胡亂填完了白衣天使交給她的資料卡,上頭的空白處多過她填滿的位置——因為資料卡上有太多病患的基本資料,對她而言根本也是個謎。花漾又窩回手術室外的椅子上,等了好幾個鐘頭,連遠方清晨的太陽都在林立的大樓間探出了頭,“手術中”的紅燈還是沒熄。
她的身上還沾有他的血跡,一點一點的紅色都是觸目驚心。
精神很疲累,但是一想起手術室裡的他還在奮鬥;一看見衣服上的血,她的眼瞼卻怎麼也不願閉上休息。
隱約,流行歌曲的手機鈴聲緩緩飄出,但因為不是花漾聽慣的鈴聲,起初她沒留意,只覺得吵,直到五分鐘過後,她暗罵了幾句“好吵,誰的手機呀?幹嘛不接?”的低吠,怔了怔,手術室外的走道上,左算右算不過只有她花大小姐和垃圾筒一隻,她不認為垃圾筒裡會有支手機在哀號,那——
花漾這才發現手機聲音出自於她手上那套染血的男性西裝外套,慌亂地在左邊口袋摸出了簡品惇的手機。
手術室外牆上大大的紅色標語“手術室外禁用手機。以防磁波干擾醫學儀器,危及病患生命安全,敬請合作”在剛剛與她相望兩個鐘頭以上,想記不住教誨也真難,花漾像作賊似地捂住手機鈴聲,一路衝到了樓梯間——途中手機鈴聲斷了兩次,也又重新響起,可見手機另一端找人找的急。
稍稍瞟了冷光螢幕上的來電顯示——蘊蘊。
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名字,而且是關係菲淺的女孩子,他才會在電話簿裡打上這麼噁心的暱稱,不過她實在是無法想像簡品惇那型別的男人會用這麼親暱的小名稱呼人,可見來電的女人身分地位絕對不同於一般人。花漾盯著螢幕胡思亂想了好些會。
簡品惇一夜未歸,有人來查勤關心也是理所當然,他和她不一樣,她就算是哪天在家裡嗝屁,恐怕過了十天也不會有人發覺她的失蹤——學校蹺課蹺慣了,老師不會多撥精神來理會她這個壞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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