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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因為你有我了”

我沉默了，它也默然了。

“這可以當作是你的表白嗎？”

“不行嗎？”它氣呼呼的回答。

“果然——”我依舊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酒紅色的中長卷發，以及暗紫色的修身長裙，如果我再年輕一點，一定比安妮更清純。

“果然什麼？”鏡子急了。

“男人的佔有慾真是可怕”我幽幽作答。

“我不是男人”它停頓了一會兒，又接我的話，

“我是男神”

大家一起沉默。

“你怎麼會被封到鏡子裡面的？”

鏡子嘆一口氣，“說來話長……”

原來連塊破鏡子也有一段如此冗長而繁複的悲摧故事，完全沒有興趣往下聽。

“我可以幫你逃出去”

我點點頭，把耳朵湊近鏡子。

……

午夜十二點，一輛馬車在羅斯通往但丁的邊界上狂奔，馬車裡，坐著一個女人和一塊鏡子。

暗色蕾絲（3）

15

但丁和利亞的戰役是格林大陸上爆發的最大規模的戰爭，雙方敵對人數都達到了史無前例的多，士兵外加後方支援力量，以及若干群因為戰爭而不得不遷徙的平民，都構成了這場戰爭災難性的後果。

一路走來，到處狼藉，就連平日裡歌舞昇平的戲院，現如今，也只是避難之所。

我邁步走進了利亞邊境的一處災民安置點，順便用頭巾包裹住了自己的半邊臉頰，決定從這些人中問問情況。

戲院裡瀰漫著一股惡臭，很多男人女人蜷縮在一團，身上蓋著骯髒不堪的布料。許多小孩睜大著無辜的雙眼，用一種驚恐的眼神望著我。

我默默地走到牆壁的一角，蹲坐在一邊，細細打量這個地方。

灰暗色的空氣，本是金碧輝煌的大廳，以及用來透光的五彩玫瑰窗，現如今，都已變得殘破不堪。

“聽說但丁國王今晚會到達這裡，我們是不是要繼續往北？”一箇中年男子開口問到一旁的同伴。

我豎起了耳朵。

“這次的戰役聽說羅斯都參與了，當真是紅顏禍水”他的同伴作答。

“你說的是安妮公主嗎？”談話繼續。

“她只是個假象”那人笑笑，

“罪魁禍首，是但丁的蘇珊皇后，那個歹毒的女人！”說這話的時候，他似乎咬牙切齒。我不寒而慄。

戰爭的好處就是讓人民異常團結。他們之後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我沒有聽真切，只是想知道，喬伊的軍團，此時此刻在哪裡。

“看樣子，女人，你並不受歡迎”我的私奔物件和我如是說。

我沒有理睬它。

“請問，你們是利亞人民還是但丁國民？”我沉著冷靜地開口，依舊用長頭巾包裹住自己的半邊臉頰。

那個詛咒我的人看了我半響，才回答道，

“利亞人是虔誠的宗教信徒，我們比較開明，是從但丁過來的”

我笑了笑，向他們表示感謝，想著離目的地還有些許距離。

忽然人群騷動起來，我抬頭看，發現是身穿軍裝的人進來搜查，模樣很兇，有些孩子甚至被嚇哭了。

於是，呵斥聲、哭聲、抱怨聲亂成一團。

我剛想腳底抹油溜出去，卻被人抓住了頭巾。

抬頭，對上的是一張油膩的臉，

“看樣子，這張臉蛋還不錯，老大應該喜歡”

那群人挾持著我，離開了這片荒涼之地。

我沒想到塗了泥巴的我還是如此引人注目。果然，歹毒的女人就是沒有好運。

被用力地丟到一個廢棄的廚房後，周圍的人聲就消失了。我默默地坐在乾草堆裡，望著窗外的星辰。

“你不害怕嗎？”鏡子突然問我。

我搖搖頭，“到哪裡都一樣，我總是被禁錮”

“女人，我發現我越來越不瞭解你了”最後，它總結性陳詞。

等了一生那麼漫長，終於廚房的門被解鎖開啟。透過月光，我看見一個精瘦的男人向我邁步走來，輕佻地抬起我的下巴，朝我露出滿意的笑容。

毫無懸念地，我被洗乾淨扔到他的床上。他的臉平凡到我看一眼就忘記了，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一刻鐘過後，他進來了，穿著寬鬆的睡袍。什麼前戲都沒有，他直接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