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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他求救的眼光,龔歆慈淘氣的回以雙手合十,意指“請多保重”。
至於她——
就去欣賞他的畫,看能不能感染些許藝術氣息呵。
第一眼看見這幅畫,龔歆慈就有留下它的衝動。
並非看準這幅畫未來可能是什麼不凡的曠世鉅作,對於藝術,她完全外行,會這麼想,只是因為喜歡。
“覺得怎麼樣?”費了一番功夫才擺脫掉婆婆媽媽軍團,上官謹回到擺放畫架的位置,也在這裡找到她。
這句話問出口,他發現自己的心跳莫名加快,等待她的評語令他忐忑。
“我很喜歡。”驚喜的望著畫,她坦率道,意識到這樣說好像少了什麼,急忙補上:“我指的是這幅畫。”
“當然,我問的也是這幅畫。”
“我很少接觸藝術,不懂得怎麼看畫,但這幅畫給我的感覺很好,我喜歡陽光灑落葉間的感覺,喜歡溫暖柔和的色調,喜歡不加修飾、自然呈現的輪廓,更喜歡這幅畫的鄉野氣息。”
“如果我的畫有像你說得那麼好,現在就不會只是一個窮畫家了。”
“你總有一天會出名。”龔歆慈鼓勵的說,“只是我有個疑問。”
“什麼?”
“為什麼你面對的是社群公園,卻畫出農田和水牛?”她指著畫上左邊的農村景觀,有點眼熟。
“嘿嘿嘿……”上官謹皮皮的笑了起來。“沒聽過『藉景託情』嗎?其實我想畫的是老家,我本來就不是在畫公園,而是在畫我腦子裡的老家。”
“難怪我覺得很眼熟。你看!”她指著右邊。“這是土地公廟前的老榕樹對不對?”她驚呼道,表情像個亟欲得到誇獎的小女孩。
上官謹拍拍她發頂。“沒錯,你好棒。”
驚覺自己方才的舉止幼稚,龔歆慈睨了他一眼。“你吃我豆腐啊!”
“這算叫豆腐嗎?”上官謹突然伸手,將眼前人勾進懷裡,臉湊近她。“我以為這樣才算是吃豆腐。”
“你——小鬼。”龔歆慈笑望著他,神情毫無防備,給予他全然的信任。
信任,是項極有威力的武器,至少,對上官謹很受用。
因為她信任他,將他親近的舉止視為一個弟弟對姐姐的撒嬌,毫不懷疑的全盤接受,反而讓他無法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最多最多,他只能抱著她,頭壓在她肩上,像只小動物呼嚕嚕的撒嬌。
呦嗚嗚~~內心無可奈何的悲鳴包含許多無適言出的慾求不滿。
心思單純的龔歆慈笑著揉亂他一頭烏髮,突然想到,“啊,我可以跟你預訂這幅畫嗎?”
“送你。”退步拉開距離,上官謹彎腰拾起調色盤與筆,繼續未完的畫作。“就當作是房租。”
“這怎麼好……”
“我想送你。”他打斷她的話。“或者你比較想收現金?”
龔歆慈驚訝的看著他,像是發現什麼似的。
事實上,她的確發現了什麼——記憶中,那個頑皮卻意外的相當體貼女孩於的小紳士,原來骨子裡還是能找得到大男人的一面。
“怎麼樣?”
她還能說什麼?“那我就先謝謝你了。”
成功說服了她,上官謹滿意的笑玻а郟��紛ㄐ慕�院V兇釕羈痰募蟻綬綣飠嬪匣�健�
龔歆慈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他畫,彷彿在欣賞一件悅人心目的藝術品般,看著他寧定作畫的神情。
專注,且吸引人。
睽違十二年,她以為彼此之間會很陌生;真正相處之後,證明自己一開始的擔心不過是庸人自擾,他沒變,依然愛笑,對女性依然體貼,而且溫暖。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神志從晃悠中被上官謹拉回現實,龔歆慈才曉得自己不知不覺中發起呆來,帶著歉意請上官謹再說一次。
“我說你今年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今年打算什麼時候回去?“你的問法好奇怪,我已經十幾年沒回去了。”
畫筆頓停,畫畫的男人側首看她,黑瞳意涵深幽,似無底的淵潭。
“幹嘛這樣看我?”
“十幾年沒回去嗎?”上官謹的表情變得怪異。
“我十七歲上來臺北唸書,算一算也有十一、二年沒回去。”她沒說錯。
至少……有一部分沒說錯。沒有踏進家門,只站在村子外頭的確不算“回去”。
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