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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如此之久,不可以告訴本王麼?”他聲音溫柔,但是眼神卻幽冷下來。
果然是超級任性狂妄霸道的傢伙,稍不順遂他,就不高興,一副隨時要翻臉的情狀。到底是誰把他教育成這副德性的?簡直不符合邏輯!哪個年幼失怙的遺腹子在皇室裡可以強橫到他這樣的?
問題是,很多事,往往沒有邏輯可循。畢竟,雖然根據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人可以做時間旅行,一如史蒂芬·霍金在時間簡史裡寫的那樣。可是,這一理論至今仍未經由實驗得到證明。
“這是地圖。”見我沉吟,他淡淡問。“儺,你不準備告訴本王,這是什麼遊戲麼?”
我看著他清瘦的側面,只覺得命運何其殘忍又何其公正。
淵見如此聰明,可惜,卻沒有一副健康身軀讓他去實現雄才偉略,施展一身抱負。時間之於他比什麼都寶貴。枉他有權有勢,亦無法左右自身生死。所以,他慣於掠奪,在他可以使用特權的範圍內。因為他不知下一刻,是否還能活著擁有並享受。也之所以,他其實並不愛惜自己。
“這是飛行棋。”我微笑著將釋儺號遞給他。“同我玩一局罷,淵見。”
他挑眉接過紙飛機,執在手中仔細端詳。“你做的?”
“想學嗎?很簡單。”這人大抵沒有童年,摺紙這類玩意,是從古代傳下來的工藝,萬變不離其宗。
他有片刻遲疑,終於放下紙飛機。
“你進京日久,成天呆在王府裡可覺得氣悶?想不想出門走走?”
咦?怎會這樣好,提出如此合襯我心的建議?王府雖大,生活始終略嫌單調。如果能到外頭玩兒,自然是好的。
且不管他為什麼突然變得善體人意,但只要有得玩,干戈也可化玉帛。何況素日裡他身上邪肆魔魅氣息多半收斂著,一貫只是病懨懨、懶洋洋模樣,連講起話來,都似有氣無力。只要不觸及他身上那片逆鱗,應該可以相安無事。
展開最真誠微笑,我大力點頭。做“甚合我意,多謝多謝”狀。
他見了,伸手以手指拂過我眉心,輕輕地。“你怎麼謝本王啊,儺?”
啊?堂堂王爺、當朝兵部尚書,相當於一國的國防部長,竟然為帶我出門溜達溜達這樣舉手之勞的小事,向我討賞?
我努力忽略他溫涼手指印在我眉心的奇異感覺,帶些恨恨然地看他。簡直討打!我身上一無銀錢,二無珠玉,更無上古神物、天外異寶,叫我拿什麼謝他?電池用磬的手電筒?還是揮發殆盡的消毒紙巾?
“優釋儺謝過王爺。”可是,我只是略向後撤身,回以淡雅微笑。血腥暴力念頭在腦子裡演練就好,我不打算肉身上陣,以身測試壽王千歲的容忍度。
對我其實有些隱隱無禮的舉動,他也不惱。收回手,懶懶支頤,神情閒逸,笑笑的,帶有少許縱容,令我有片刻失神。
倘使可以,就這樣對住他,平平淡淡、無波無瀾、沒病沒災地過掉一生,也是樂事一樁罷?前提是,沒有閒雜人等動不動就跳出來要掌嘴立下馬威,或者以我的性命要挾我治病救人。
“儺,應允我,你不會背叛我的信任。”他潤雅的聲音,在我閃神的剎那,似夏風拂過,悠悠響起。
誒?他信任我?我怎麼不知道?瞥一眼亭外的藍天白雲,腦海中快速回閃佟輕羽和她那下場悽慘的情郎,還有今日紅衣丫鬟的遭遇。這些人,都是背叛者的明鑑。
被人信任,是很沉重的負擔,秘密與責任永遠不分彼此。我不擔心自己無法保守秘密,然人性中的盲點往往容易使自己被他人利用而不自知。一個揹負秘密和責任的人,命運總不會太順遂。古往今來,幾人得以善終?
無論應與不應,我在壽王府這偌大泥沼裡,都只會越陷越深,難以脫身。
當一切無關民族大義、千秋功業時,我,選擇自私。是以,只是沉默,拈起桌上另一架紙飛機,輕輕擲過去。
他的眼,徐徐眯起,慵懶神色被無盡幽黯所取代,看不出喜怒,只是黝深。微一偏頭,他閃開直飛面門的紙飛機,任它乘著夏風,越過肩膀,扶搖而去。
就象,他對我釋出的試探與信任;就象,我執意想要保有的意識和觀念,似一去不回般,盡付於風中。
我共他,就這樣視線糾纏。
“十四叔,真好雅興。”冷魅邪肆的聲音,先行傳來。隨後,聲音的主人,笑著一雙殘酷的眼,手裡捏著我丟出去的紙飛機,踱進涼亭。“閒亭小坐,玉人在右,若有鐘鼎美饌,直似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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